闻卿瑶倏地愣怔住了。
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一紧,心口怦怦直跳。嫌她太小了,换句话说不就是等她长大一些咯?
莫来由的悸动和期待遽然间就在脑海里生根发芽了。
见她发愣,傅丞砚问道:“怎么了?”
闻卿瑶回过神来,“那你等我。”
“等你?”
“等我毕业。”
“……”
他没说话,神情自若,手中的烟却越攥越紧。
果然没再有回应。
闻卿瑶扯开话题,“欸,你喊我来,就是跟我打打嘴炮啊?”
“不行吗?”
闻卿瑶扬着头,“打嘴炮不过瘾,要打就打真炮。”
“……”
“阿瑶,这是公共场合。”
“喔……”
他缓了缓语调,转头问道:“对了,后天婚礼怎么安排?”
闻卿瑶一听,眼底黯淡了一下。
如她所料,一系列的铺垫都是为了问出这句话,傅丞砚的目的就是仲槐,也是这场婚礼。
而她,只是个跳板。
可能这个男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变化啊,还是老时间,在景井阙酒店,到时候开你的车去。”
傅丞砚听着,不自然地缩了缩胳膊,没抽回来,只能不急不缓地“嗯”了一声。
栈道的行人不多,偶尔路过几个人,见这对“情侣”男的帅女的美,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然而多看的这两眼中,都不约而同地,读出了“貌合神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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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边栈道分开后,傅丞砚回家与郑淏交接,顺便喂阿呆。
闻卿瑶便直接往市中心的西装店开去。
拿上定制的西服,她周游无状地穿梭在繁华大街,漫不经心地看着各大名牌的最新款包包和首饰。
零零散散买了些东西,天也黑了,想着回家路堵,便绕了个弯,转向城西小路。
因为昨天经过这的夜总会遇到了傅丞砚和仲槐,所以闻卿瑶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车速,打量了一下。
这条路上种满了法国梧桐,树荫之间,月色皎洁。
沿路满是豪车,可见来这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正打量着,闻卿瑶瞳孔忽地紧缩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仲槐正和两个男人往里走。
仔细一看,傅丞砚并不在。
想了想,她停下车,便急急忙忙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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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周五晚上,夜总会的人不少,大厅之间,男男女女混迹一团,再加上烟雾缭绕红酒晃目,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仲槐带着两个男人绕过一个长走廊,尽头是露台,外面是山坡和满园梧桐。
仲槐点了根烟,眼神倏忽有光:“后天交货准备妥当了?”
其中一个矮个男人说:“妥了,都混在宾客的礼物里,根本没法查。”
“嗯。”仲槐吐了口烟,“盯紧着些,路婧那边宾客多,警方想突袭也不敢。”
矮个男人:“槐哥聪明。”
另一个胖男人想了想道:“槐哥,你有没有觉着昨天晚上那小子有点问题?”
仲槐眼神一凝,“什么问题?我跟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在烟厂一起打工了,而且灌成那样也没问出个什么名堂。”
胖男人摇了摇头继续道:“动作,眼神,看着像……”
矮个男人低声问道:“像什么?条子?”
胖男人给了他一拳,“你脑子里只有条子?”他顿了顿,“在南城,对付我们这行的,可不止警察。”
仲槐按灭了烟,“你是说……武警部队的人?”
胖男人点点头,“要不再喊他来一趟,搜他。他敢来就说明有准备,腰上要是别了家伙,直接弄死他……”
仲槐眯了眯眼,“也是,后来我出国了,还真不知道他这几年在干什么……”
“把傅丞砚喊过来,老房间808,让他在里面等着。”
他按灭了烟,“对了,再喊个公主,骚一点的,试探他。”
三个人低语又交谈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烧得整个梧桐苑都满是心慌与胆颤。
闻卿瑶从露台的一个凹槽里钻出来,缓了很久。
南城是海边城市,又与罂粟大国Y国接壤,每次缉毒缉私几乎都有武警特战部队参与,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她想给傅丞砚发短信,但是怕来不及了,而且难保仲槐不查他的手机。
于是,她攥拳顿了顿,先到卫生间画了个浓妆,然后镇定自若地坐电梯到了8楼。
8楼人不多,闻卿瑶假装进错门,随意推开两间,最后进了808。
一个穿着暴露的“公主”愣了一下,“你是谁?”
“衣服脱给我。”
闻卿瑶取了个钻石手镯给她,“拿去当铺都能当两万。”
“公主”一听,想都没想就把衣服脱了下来。
衣服很透很暴露,几乎只隐隐绰绰遮住了三点,唯一比较繁复的就是胸前有一大片垂落的流苏。
闻卿瑶的速度很快,换完衣服,搭理了一下头发,一席下来,俨然一个浓妆艳抹的陪酒“公主”。
透过门,她静静地等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傅丞砚大步而来。
闻卿瑶瞅准了时机,打开门一把拽住了傅丞砚的胳膊,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将他拉了进来。
包厢里没有开灯,漆黑之下,男人眼眸遽然闪过凌冽,反手扼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拧,然后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上锋芒毕露……
一把冰冷的小刀,紧紧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闻卿瑶一颤,后背抵在墙上,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整个包厢,像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大网,诡谲又压抑,还带着莫大的恐惧。
随着双眼适应黑暗,傅丞砚看清了眼前的人。
“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