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就像是从未有人住过一样?。
傅丞砚大步跨入,环视一圈,视线逐一扫过,心底如同被一方铁锤狠狠砸在了碎石深处,每一处的痛感都无比真实?。
所以?,夏芷之所以?会在今天早上没有跟随医疗分队第一梯队回国,就是因为闻卿瑶换掉了她的位置。
此刻,她正坐在大巴上驶向备用机场。十二个?小时后,就会抵达大洋彼岸,回到那个?富裕的家庭,过她本该过的生活。
而他们,从此再?不相见。
理智早已破碎,心境也动荡不安,傅丞砚紧紧攥拳,眼中遏制不住地透着一丝绝望。
他已经妥协了。
三年的时间,他妥协了啊。
他原本可以?告诉她准备转业了,为什么只差一点点,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傅丞砚抬眼,眼眶隐红地看向营区门口?的方向。刚走,还来得?及。
正要大步而出,夏芷忽地从后拖住了他的胳膊,“傅丞砚!”
急切之下,她直接越过了上级职务,喊了他的名字。
傅丞砚。
闻卿瑶能喊,她也能喊。
不是吗?
傅丞砚震了一下,立刻抬手去掰脱她的手,然?而夏芷却死死不松,只带着颤音地说道:“傅队长,她已经走了!”
“放手!”
“你难道要擅离值守去找她吗?!”
傅丞砚回头看着她,满眼阴鸷地哑声道:“我再?说一遍,放、手。”
夏芷的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声嘶力竭,“你疯了吗,这一路上有多少哨卡?一路上有多少利布斯坎反政府武装?你难道要一个?人去吗?”
话音一落,他猛地怔在了那。
这里不是安全的中国,这里是利布斯坎啊,一个?没有和平只有战乱的地方,一个?需要开装甲车出门的地方,一个?满是贫瘠和穷困潦倒的地方,他拿什么去追。
夏芷见他不再?负隅顽抗,放缓了声线,哽了哽道:“四个?月前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明明对我有好感,可是自从你把她从海上带了回来,眼里就全是她了!”
傅丞砚沉了一口?气,克制地说道:“夏护士,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好感。所以?,放手。”
这句话,傅丞砚说得?平静如水,落在夏芷的耳朵里,却剜心剖肝。她咬着下唇,双臂拥得?更紧,既然?要赌,那就不求后路。
她哽咽道:“傅队长,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决定走了吗?”
“……”
“是我,是我告诉她当年你为什么离开了她。她的家世,她的出身?,家境悬殊之下注定了你们不会有结果!”
闻言,傅丞砚的理智几乎都快败给了情绪的作祟。他转身?,不再?留半分情面,抬手狠狠推开她,“谁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沙哑,看得?出来隐忍了极大的戾气,甚至就差一个?最后导|火索,就会迸发。
夏芷被倏然?间推开,顿时懵了一下。她扶着桌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傅丞砚发火,不为别的,只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女人的不告而别。
但?左右想?想?,当初他不就是只字未留便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吗?
夏芷嗤笑了一下,不甘人后却又无计可施,她眼神涣散了一瞬,忽地定格在他身?上。
“我不明白?,除了家世,我哪里不如她啊?她什么都不会,从头到尾就会躲在你怀里哭,任由所有的事情都让你来承担。”
“傅丞砚,我只是输给了时间,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傅丞砚双手攥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嘴唇隐隐绰绰透着一丝苍白?,他顿了片刻,沉声道:“你输的可不只是时间。”
他说完,推门,大步走出闻卿瑶的房间。擦身?一瞥之时,那只熊猫玩偶还挂在门把手上。
她什么都带走了,衣服、鞋子、相机,连没吃完的零食都带走了,唯独落下来这个?小玩偶。
回想?起三年前,夏阕不夜城的那一晚,他用一支玩具气|枪,给她打了一只大熊猫,然?后,亲了他一口?。
那是他第一次被女人亲。
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是一朵玉兰花,轻轻拂过面颊。
十多年军旅生活,难道终是要输在她的手里吗?傅丞砚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偏偏的,她也跟他三年前一样?,不告而别。
傅丞砚小心翼翼地把熊猫取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
刚刚放进口?袋,这时,营区忽然?警报大作。
“呜——”的长鸣声响彻整个?营区的上空,头顶那面旗帜迎风飘扬,利布斯坎的风好像在此刻全部吹尽在这里。
警报一响,傅丞砚没有多做思考,往集合地赶去。
于晋晗已然?重?装待发,瞥见他,急匆匆地跑过来。
傅丞砚迅速穿戴好装备,戴上蓝色钢盔和护目镜,领上枪和子弹。
“怎么回事?”
不远处,数量装甲车严阵以?待。于晋晗急迫地说道:“队长,这次回国的医疗分队出事了,利布斯坎反政府武装劫持了一整车的人要求谈判。”
一刹那,心中一阵惊悸,傅丞砚脚步倏地顿了半秒,整个?人沉得?像灌满了冷铅,不停地往下坠落。
此刻,风很大,却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被风盖过了本该有的声音,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像被冰冻住,一点一点被敲碎。
“队长!”
倥偬之下,于晋晗用力拍了他一掌。
傅丞砚握紧了胸前的那把95式步|枪,不再?做停留,加快了步伐朝白?色的UN装甲车跑去。
阿瑶,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救老婆去,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