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伤我?”陆行舟倨傲地挑眉。
石饮羽噎住,气?得心脏要?炸了,他愤恨地说:“万一!万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道理你不懂?”
陆行舟看着他不说话。
石饮羽意识到自己火气?太?大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脾气?,放软了声线:“行舟,我知道你全?都是为我好,可是你都给?判官花九千多万了,这药……不送是不是也?可以?”
陆行舟态度也?软化下来:“我留着也?没?用嘛,你也?知道,跟判官做生意,不死?也?得褪层皮,他虽然抠门?,但其实并不缺钱,只有在阴天子身上下功夫,才能真正?说服他。”
石饮羽咬着牙,摇了摇头,恨声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
“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嘛,”陆行舟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魔物哪有不暴虐的?火气?上来,只给?阎王殿捅个?窟窿就已经很?克制了。”
说着,他倾身上前,主动吻了吻他的嘴唇,边吻边含糊地说:“你不用后悔,一切都过去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们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透吗?”
石饮羽一只手按住陆行舟的后脑,用力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慢慢变成十指相扣。
两人靠在墙上,吻了不知道多久。
黑无常抱着一摞卷宗从走廊尽头拐过来,脚步一顿,果断转头,沿着原路回去了。
一吻终了,陆行舟嘴唇被咬破了,他舔了一下,尝到了熟悉的甜腥,无奈地叹一声气?,看向石饮羽:“别再?懊恼了,我不后悔,你也?不用后悔。”
“不,我就是后悔,”石饮羽恶狠狠道,“我后悔当初怎么没?一箭射死?判官那个?周扒皮!”
“喂!”陆行舟打断他,寻思这小魔物到底什么脑回路?他附在石饮羽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要?想永远摆脱铁手环的压制,得过了听证会,得到顶层那几个?人的同意才行,阴天子没?醒,冥界最高代表就是这周扒皮,别得罪他。再?说,他的心不坏,各为其主罢了。”
石饮羽眼眸阴鸷,没?有说话。
陆行舟沉下脸来:“听到没??”
“哦。”
两人回到寝殿,判官正?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那团黑雾,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它,又担心造成伤害,不敢伸手,犹豫半晌,悄悄伸出一个?指尖,碰了一下,顿时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指尖冒起一缕白气?,仿佛被冰冻上了。
“我来看看吧。”石饮羽走过去。
判官连忙起身,将位置让给?他。
石饮羽伸出一只手,手上覆着薄薄一层飞速流动的气?浪,像一个?保护套一般。
他轻轻碰了碰那团黑雾,指尖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像是惊扰了对方,而引起不悦。
他强行往黑雾中前进了一寸,黑雾中顿时迸发出一股强悍的阴气?,将他手上的气?浪瞬间吞噬,犹不满足,向着他的手臂直冲上来。
石饮羽猛地缩回手,一道结界凭空出现,将黑雾挡在了外面。
“怎么样?”判官紧张地问。
石饮羽收回手,捏着指尖,若有所思:“极为纯粹的寒意,威压很?强。”
陆行舟皱眉:“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阴天子当年受了重?伤,才沉睡不醒的,”石饮羽缓缓道,“照这样说,力量应该没?有这么强才对。”
提起当年的事情?,判官眼神划过一丝狠戾:自家阴天子向来缺心眼儿,当年被魔主诱骗,误放出被妖界封印的入魔妖物,而受到妖界最强的法阵攻击,九死?一生。
这个?深仇大恨,足够他灭魔主一万次了。
他看向石饮羽,努力将他头顶“魔主的鹰犬”几个?字压下去,沉声道:“你说陛下现在力量很?强?”
“很?强,十分纯粹,丝毫没?有重?伤的虚弱感,”石饮羽回忆着触摸黑雾时的感觉,“而且脾气?很?大。”
判官:“你的意思是,陛下没?有大碍?可他为什么连人形都没?有了,变成这样的雾气?,我真怕他突然就这么烟消云散。”
石饮羽第一反应是:已经扛这么多年了,现在烟消云散也?不亏。不过陆行舟及时看了他一眼,让他将这句混账话咽了回去,淡淡道:“那大概是力量仍然不够强吧。”
判官:“他下一步会怎样?”
“这我怎么知道?”
陆行舟出声:“会不会是这样——阴天子之前重?伤,力量虚弱,因而沉睡了下去,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已经在逐步恢复了,九年前我给?你的魔药是第六天城提炼‘不死?药’的原浆,里面蕴含的能量极为精粹,使阴天子的恢复逐渐加快速度,他现在这个?样子,下一步或许不是烟消云散,而是苏醒呢?”
判官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期待:“你也?这么想?看来这不是我的自欺欺人,是阎罗……陛下要?醒来了!可是,他要?怎样才能醒来呢?”
石饮羽笑道:“以我博览群书的经验,这个?时候需要?青蛙的一吻,贵界有青蛙这玩意儿吗?或许可以从妖界进口?。”
“……”判官有点想过河拆桥,把他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