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想了想瞿行舟今天晚上的确还没吃多少菜,只好撇了撇嘴:“行吧。”
送走了陆雪,魏濯倒了杯温开水放在瞿行舟的面前:“喝点水缓缓。”
瞿行舟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冲淡了一下嘴里的酒气。他的酒量还算可以,但也架不住红啤白兑着喝一晚上,半瓶白酒喝下去,脑袋开始慢慢发晕。
瞿行舟抬手揉了揉眉心:“谢谢。”
魏濯笑了笑,给他舀了一碗甜粥:“吃点东西,胃好受些。”
有人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看见瞿行舟坐在那,上来敬酒,都被魏濯笑着一一挡下了:“瞿总不舒服,这杯我替他喝可以吗?”
还没等敬酒的人反应过来,魏濯就已经喝完了。
他向来就是这样态度谦和却又不容反抗。
“我没事。”瞿行舟乖乖喝掉了一小碗甜粥,开口说道。
“嗯。”魏濯没反驳他,只是问,“那你要不要吃点别的?”
瞿行舟摇了摇头。从英国回来之后他和魏濯的关系就亲近了不少,这样借着朋友的名义享受魏濯的照顾,瞿行舟感觉自己有些不耻但又乐在其中。
醉酒不是一瞬间的事儿,后半场的时候瞿行舟一个人坐着,脑子还算清醒,就是不想说话,不过平时对外他也算沉默寡言,魏濯也是和瞿行舟说了会话才发现,瞿行舟一直是单音节单音节地往外蹦词。
等到年会散场,走到门口了瞿行舟才想起来自己下午的时候就给自己的司机放了假,就在他考虑是叫个代驾还是在附近开个房间住一晚上的时候,魏濯拎着外套走到了他的身边。
魏濯问道:“怎么了?”
瞿行舟脑子彻底转不动了,他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结果晕得更厉害,他看着魏濯,说道:“魏濯,麻烦帮我叫个代驾吧。”
瞿行舟的眼尾连着脸颊都微微泛着红色,却衬得眼睛像是泡了水一样湿漉漉的,透露出和他平时截然不同的……无害?
魏濯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喝多了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瞿行舟,但是看着收起疏离的瞿行舟,魏濯心上就像是有小奶猫轻轻抓过一样,小小的爪子没什么力气,却一下一下的,挠得发痒。
“我送你吧,”魏濯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你喝醉了,我不放心。”
要换做平时,瞿行舟说不定还会调笑两句,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云端,轻飘飘地难以自控,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瞿行舟只能凭本能笑着回了句:“好。”
过了几秒钟,瞿行舟才反应过来补了一句:“我没醉。”
陆续有人从门口出来,三两成群,勾肩搭背地和魏濯还有瞿行舟挥手道别:“瞿总!魏总监!明天——啊不!年后见哈哈哈!”
酒店的门口停了不少车,都是来接人的,路边商铺的霓虹灯起,映照着夜晚也亮堂了起来。喧闹散去后,四周就静了下来,魏濯从关岳明那里要来了瞿行舟的住址,给瞿行舟叫了个代驾。
很快人就走了个干净,夜里忽然起了风,呜呜作响,卷走了热闹。魏濯看了一眼身旁,瞿行舟从刚才开始就安静地站在他的旁边,不说话、也不闹,乖得不像话。
“瞿行舟。”魏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瞿行舟过了好半天才缓缓转过头:“什么事情?”
魏濯回想了一下周匀第一次喝醉了的时候,抱着他号啕大哭,然后一边哭一边笑,智商直线逼近他家那只二哈,魏濯开车送他回家的时候他扒着后车窗咯咯笑:“这个风——风——它,好大呀哈哈哈哈!”
所以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还清醒吗?”
瞿行舟反应慢了半拍地回道:“清醒。”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得,醉了。
代驾来得很快,魏濯和瞿行舟一起坐在后座,他把瞿行舟的住址报给了代驾,然后专心观察起了彻底醉过去了的瞿行舟。
魏濯身边的朋友喝醉了之后大都会耍酒疯,但瞿行舟却不一样,瞿行舟喝醉了之后很安静,安静到如果不看他的脸,不和他说话,几乎看不出他醉了。就像现在,瞿行舟靠窗坐着,用手撑着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但是,只要叫他一声,他又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魏濯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开了点窗,试图把密闭的空间里闷着的热气散散干净。
风往里一灌,旁边沉默了好久的瞿行舟忽然说道:“冷。”
声音又轻又软,跟奶猫撒娇似的,还带了点鼻音。
魏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把窗户关上了。
“好了,我关上,不冷了。”魏濯拍了拍瞿行舟的手臂安抚道。
瞿行舟隐约还知道旁边坐着的人是谁,莫名感到安心,放松之后就睡了过去。
一直到车停到了瞿行舟的家门口,魏濯才轻轻拍醒了他:“瞿行舟,醒醒,到家了。”
瞿行舟被魏濯半搀半扶地送到了家门口,看着熟悉的房门,回归了一丝丝意识,应道:“哦,谢谢。”
魏濯看着瞿行舟好像清醒了一些,于是松开了扶着他的手:“那瞿总早些休息。”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魏濯点了点头后转身准备离开,瞿行舟却忽然抬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