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过去,他虽然看起来黑眼圈重了一点,但精神感觉确实好了很多,只是从早上到现在,季挽澜发现一点问题,他一只用的都是左手,右手一只没动过。
怕是那受伤的肩膀更严重了?
看来昨晚她找的草药并没有效果。
没有药和消毒液,如果他感染发炎发了高烧,单单凭借她和门焱,肯定无法将他带出去。
但是,现在哪里能有药呢?
直升飞机没有。
森林也不会有。
唯一可能有的,便是之前的考察队。
但那里现在应该还有扎哈的同伙留守,单单凭借她和门焱,过去只有去送人头的份。
雨季即将来临,便是正常人两场雨,也容易生病。
季挽澜心里挂着事情,心情有些郁郁。
越往前走,感觉地上的泥渐渐软了起来,几人担心踩上雨季被泡软的沼泽,行走愈发小心,好在一路上也没有碰上什么危险动物。
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捕获来吃的。
门焱又是个不中用的,还没到中午就开始叫饿。
看见树上呆呆的鸟,地上偶尔蹭蹭跑过去的地鼠。
门焱便厚着脸皮找陆夜白:“季哥,季哥,咱们打一只羚羊什么的吃吧。”
季挽澜走了一路,天气湿闷,她有些发热,解开一颗扣子,将头发用一根折下的树枝别上,枝头带着早春的绿,映着雪白的脖颈,看上去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陆夜白的目光淡淡扫过,瞳孔印下一片绿,如同早春的茶。
门焱从没挨过饿:“兔子也行啊。”
又走了十分钟:“算了,竹鼠什么的也可以。”
再过十米,他精疲力竭:“蛇我也不挑。”
季挽澜心里极怵那种没皮没毛没手没脚的东西,忍着道:“蛇吃了不好吧。”
“挽挽你不是怕蛇吧。”
季挽澜:“我怎么会?我是学动物学的——只是这里哪里有蛇?”
话音没落,机会就来了。
前面隐隐传来愤愤的嘶吼声,那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耳熟。
季挽澜跳上旁边的石头,一眼便看见了,那只老猩猩不知怎么掉进了林中的沼泽泥,而它脖子上和手上,正缠着几条蛇。
其中一条蛇勒住了它的脖子,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嚯嚯。
门焱顿时来了精神。
“我要吃猩猩肉。”
“老的也吃,我要吃大腿。”
“哼!!”
那只老猩猩身旁用罐头等食物骗来的母猩猩早就跑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它徒劳孤独挣扎着。
孤独的,像每一只落单被赶出来的老猩猩一样,沉默死去。
只是这一回,它身旁多了三个围观者。
老猩猩嗬嗬张嘴,却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