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了是纳,周府也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说起来柔儿本就是庶女,且她现在等于是没了名节,如果不进定远侯府,她以后更加没了好亲事。
说起来定远侯世子也不错,身份地位,容貌才华样样不落于人后,如果柔儿身份再好些,定远侯府上门求娶,那她妥妥的京城里大家闺秀羡慕的对象。
定远侯世子林暮行,因为他爹娘的多年来恩爱不移的传言,早已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最佳女婿人选。
如今他纳妾的消息一出,京城里不知道多少闺秀得哭湿手帕。
柔儿只那天失态了一下,后来直到定下亲事,她都如往常一般模样。
因为柔儿年纪不大,亲事定到明年年末,将将十五岁过门,也差不多,毕竟纳妾没那么多规矩。
张妙彤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太子良娣,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毕竟太子的身份非比寻常,良娣也不是随意就可以封的。
周沫儿的伤慢慢的好了,但她发现这些事情都不能吸引自己的心思,她现在有点焦虑,晚上会惊醒过来,不停想着成亲后的日子,看到江成轩要怎样做,看到江淮岳要怎样做,还有萧灵薇……
一时又想国公夫人会不会为难自己?还有镇国公府的老夫人,还记得她对江成轩的态度有点微妙,也不知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嫌弃或者是漠视。
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看看现在周府的二房,还有镇国公江蜀的庶弟,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江成轩在镇国公府的地位,应该是尴尬的隐形人。
这种情况有点像当初她快要回周府时,那时她也焦虑不安。周沫儿自己大概就是那种不愿意改变生存环境的人。她自觉自己可以适应,但就是放不下。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人是姚氏,又一日,周沫儿夜里失眠,早上请安时精神?不振,昏昏欲睡的模样。
“沫儿,你夜里还绣嫁妆?不是已经差不多了,你手受了伤,剩下的那些交给绣娘就是。婚期越来越近,可得小心,要是累病了就不好了。”姚氏有点担忧,看这样子大概一晚都没睡。
周沫儿忍住想要打?呵欠的欲望,看见姚氏眼里的担忧,想了想,问道:“娘,当初你嫁给爹时,会不会害怕?”
姚氏一愣,仔细看了她一眼,失笑道:“大概是害怕的吧?我都忘了。”
姚氏拉住沫儿捏着帕子的手,有些冰凉,笑道:“沫儿,你要知道,人活在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回过头看,会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嘛!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周沫儿回忆一下,觉得姚氏说得也有道理,遂点点头。
本来她觉得姚氏的话应该没什么用,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当晚,不知是姚氏的话有用,还是她自己想通了。上床就睡,等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小姐,您醒了。”姚嬷嬷听到动静,进来掀开帐幔,笑着道。
“什么时辰了?为何不唤我?”周沫儿躺在床上懒懒的问道。
姚嬷嬷笑道:“快辰时了,夫人吩咐,让您早上多睡会儿,以后啊!可就不能这么睡了……”
这话就是打趣了。以后周沫儿成亲后,哪里还能睡懒觉?不得天天早起去请安,更何况江成轩还是庶子。
周沫儿想到这些,奇怪的是没有了前几日那种想起来就焦虑的心情,嘴角忍不住勾起愉悦的笑意。想到江成轩,心里更觉得前几日的焦灼可笑。
去给姚氏请安时,周秉和周明岳都已经离开,姚氏面前一大堆账本,她正慢条斯理的翻看。
见周沫儿进来,很是高兴的模样,笑道:“来了,昨夜睡得如何?”
“很好。”周沫儿过去坐下,随手拿起一本。
“还有几日就是迎亲的日子,过会儿一起再清点一下嫁妆,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的。”
“娘,我舍不得你。”周沫儿抱住姚氏的手臂摇啊摇的撒娇。
“娘也舍不得你,可你也不能不嫁人啊!”姚氏拍拍周沫儿的背。
“要是可以不嫁,我真的不想嫁,嫁人有什么好?”周沫儿埋怨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嫁人可不行,人活在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不过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娘希望你以后对自己好点,其次才是别人。”姚氏语重心长。
这是担心周沫儿以后的日子,怕她对江成轩用情太深,伤了自己。
周沫儿眼眶有些酸涩,眨眨眼,道:“娘,我懂。”
日子过得很快,九月初一就到了,周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