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屁!”意空又拍了一下小和尚的脑袋:“谢家只有你大师兄一个,他就是从小当女孩儿养大的大小姐。”
“那他们难道是夫妻?”小和尚不理解了:“可是……”
“就是这个问题。”意空压低了声音:“皇上下的圣旨要给谢家赐婚,可谢家就你大师兄一个,哪来的女娃娃?”
四方挠挠头:“那他俩就成?亲了呗。”
“天真!”意空无奈道:“这是欺君之罪呀,要死人的。”
“而且你没听见他喊你大师兄什么?什么安的,你大师兄那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安不安的,明显就是糊弄太子的假名。”
“啊?”
意空又说道:“谢首辅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个老狐狸,我?猜他可能不知道从哪儿收来一个女娃娃,当成?是谢家的女孩儿嫁过去了,至于你大师兄是怎么又跑到太子身边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都不知道,得等他醒了以后问清楚才行。”
“你别怪师父狠心,实在是这个事儿太大了,咱俩都不会说谎,那太子也是人精一个,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他察觉到了你大师兄身份有?问题,可就不是你大师兄自身安危,还要牵连到谢家,弄不会好这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知道吗?”
意空语重心长:“所以,撵他走也是为了你大师兄好,现在明白了没?”
四方拧着小脸,哭哈哈问:“大师兄为啥要当女孩儿养大?好奇怪。”
“他命中有?劫。”意空看着药罐,叹气:“当男娃娃养不活,只有当女娃娃养在深闺里面才能长命,你看他听话了吗?他要是不出来,好好做他的大小姐哪里会有?这事儿,知道钩吻是什么毒吗?见血封喉要人命的,这毒最是难解,不仅解药难找,解毒的方法也很痛苦,若非他内力深厚,这会儿早就见了阎王爷。”
“师父,大师兄的毒难么难解,你能解吗?”
意空:“我?肯定是能的,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我??我?告诉你,算了算了,你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药好了,还不给你师兄倒出来。”
“好嘞。”小和尚很勤快,倒完药以后又犹豫着问:“师父,那太子施主怎么办?他也没饭吃,也没地方睡,伤口都没人换药。”
“去去去,想去就去,我?拦着你了?”意空摆摆手:“记住我?,不许跟他多说一句话,敢说漏了嘴,佛祖都不会放过你。”
“不说,肯定不说。”小和尚捂住了嘴:“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他说,师父放心,绝对不给大师兄添麻烦。”
“这还差不多。”意空点点头:“去吧,山上夜里冷,给他带床被子去。”
“嗯嗯。”
四方一溜烟就跑了,意空看着小孩儿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呀,有?佛心。”
夜间寒风起,李晟景搓了搓胳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神色有些呆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星星了,大雨之后的星空被洗得干干净净,深邃的蓝,星空低到仿佛触手可及,他下意识地伸了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子安,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李晟景祈祷般地念了一句,然后又低低地咳嗽起来,月光下,他脸色苍白如纸。
“施主?施主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小和尚自己背着一个铺盖卷,手里抱着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一路哼哧着小跑过来,进来先给李晟景塞了两个大馒头。
“施主你先吃,这个还是热的。”
“小师父……”
“叫我四方就成?。”小和尚把被子放下来,跟李晟景解释:“山上冷,我?师父让给施主送床被子,施主你别担心,我?师父还是好心的,他就是……”
话说一半赶紧捂嘴:“反正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想走,在这儿也成?,我?以后每天来给你送吃的。”
“多谢四方小师父,辛苦你了。”李晟景说着话的功夫又咳嗽了几声,扶着木棚子的柱子,模样很是憔悴。
“施主,你脸色不好。”四方犹犹豫豫:“我?给你把个脉行吗?”
李晟景本想说不必麻烦,他的身体他知道,但小和尚殷切的眼神,他又不好拒绝,只能伸了手:“有?劳小师父。”
“没事儿。”四方搭上去,就皱了眉:“施主你在发烧,这样不行,而且心肺中有?郁结之滞,我?开个药给你吃。”
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李晟景不是很担心,他的心思全在谢意颜的身上,等小和尚把话说完了以后,才问道:“子安他还好吗?有?没有醒过来?烧退了没有?”
“没有,他还没醒,那个毒师父说有?点厉害,得慢慢解毒,不过不要紧,师父给他喂了药,都喝进去了。”四方安慰他:“你别太担心,他没事儿,倒是你,你得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我?看你好像有旧疾,也不能大意的,可别他醒了你反而倒下。”
“小师父说得有?理。”李晟景拿着手里的馒头,语气认真:“我?会的,我?会好好的,等他醒了,才好跟他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