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娇滴滴的性格,就适合做个?女纨绔,如果不遇见她,如果不是这种局面,我这女纨绔还就做下去了?。
父皇怕我胡闹,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跟我聊,开解我,打?消我不该有?的念头,为了?个?女人,千万不能拿江山胡闹。
太子妃的月份越来越大?,我们已经很久都不见面了?,我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她住在东宫,不远的距离却好像隔着银河一样?,我不能看她肚子大?起?来的样?子,那只会让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我得不到她,一辈子都得不到。
公主府还是修好了?,父皇把我送出?去了?宫,并且让人看着我确保我不会发疯,同时也?加快了?要?传位给太子的安排。
烦人,我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太子妃生子那天我自己在公主府里喝酒,我酒量还可以,在外面游荡的时候跟一些江湖上的侠客们练出?来的,再加上送到我这儿的酒都是好酒,不容易醉,喝了?一坛又一坛,太子妃这孩子都没生出?来。
难产的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太子妃已经在产房待了?整整一天一夜,我也?一身酒味邋遢了?一天一夜。
侍女来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什么?难产?难产怎么?了??难产,她怎么?会难产?太医呢?产婆呢?都是死人吗?!”
难产是会死人的,这事儿非常大?,不然侍女不会,也?不敢过来跟我说这件事。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
一是父皇不许他们告诉我,二是我自己也?不想听,太难受了?,明明就在手边,却始终求而不得,我这一辈子都没尝过的痛苦滋味,全都尝到了?,我自己都觉得委屈,哪里还愿意再打?听她的事儿。
一个?难产直接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带我去!”
产房外面候了?不少人,有?秦家的,有?皇家的,还有?太子。
他想拦我。
可笑,他怎么?可能拦得住我!
这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种时候拦得住我!
房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我一眼就看见了?躺着得那个?人,她脸色苍白,几乎是要?死去的样?子。
是了?,难产是会死人的。
她看见了?我,露出?来了?一个?很苍白的微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笑过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应付式的那种,她冲我伸了?手,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只是伸手都做不到,在那只手落下去之前,我握住了?。
“你?不能死!”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仅是声音,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就那么?看着我,眼神揉揉的,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看着我,我就明白了?。
这就够了?,我满腔痴情?终有?托付,我的执念没有?错。
孩子最后还是生下来了?,母子平安,就是大?伤了?元气,撑过来就够了?。
小皇孙顺利诞下,父皇也?抓紧安排着太子继位的事情?,我知道父皇私下里做了?很多,他要?把皇位交给太子,又不能让他太轻易得到这个?位置,还要?让太子继位之后能时刻保持警醒之心,很不容易。
然而最不容易的其实是对我的处置。
父皇想给我封地,让我离京,走得远远的,免得以后太子登基做了?皇帝拐回头收拾我,去了?封地就不一样?,只要?离开邺京我就是安全的。
但我不,我哪儿都不去,我要?守着他们母子。
从看见她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我就明白,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做的不多,唯有?守护而已。
为了?护住她,我可以倾尽我所有?!
父皇驾鹤西去,太子登基成为新帝,她是顺理成章的皇后,我……我是权倾朝野的大?长公主!
俗话说得好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他娘的睡都睡了?,我能不长点心?
就这样?,本公主从一个?纨绔变成了?一个?权倾朝野的野心家,多亏了?父皇很有?远见,给我安排了?一条很好的路,我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人有?人的,只要?假以时日把这小太子培养起?来,那我所求之人,今生或许还能如愿。
感谢父皇,我想他也?猜到了?这一点,这已经是我能走的路里面,最可心的一条了?。
可小太子还是出?了?点意外。
那年?冬天,她外出?祭拜秦老将军,小太子年?纪太小留在宫内,我忙着别的事情?也?没照应上,这孩子差点就没了?。
她是什么?反应我不想再提,我知道这是皇帝不甘心了?,他想借此废掉小太子,然后呢?再废皇后,废秦家掌兵权想丰满自己的羽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真?是我过了?两年?舒坦日子,就有?人觉得我这只已经失心疯的老虎打?盹了?是吗?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就不知道我这大?长公主的封号是定国了?吧?
敢伤我的人,就得给我付出?代价!
太子就是瘸了?,就是再也?站不起?来,他也?必须是太子,皇位的正统继承人,至于其他人,去死吧!
我不是个?好人,仅有?的三分良知已经给了?人。
我弄死了?贵妃,打?发了?恒王,把毒下在了?皇帝每日必饮的茶里。
想要?对我先下手为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并且迅速将父皇留下来的人安排妥当,剩下的就是时间。
等时间过去,等太子长大?,等了?好多好多年?。
我从未想过我能有?如此耐心,太子登基那天我找到了?父皇留给我的赐婚圣旨,自己亲手写上了?我们的名字。
写的时候手都是颤的,我怕她再拒绝我,明明只被拒绝过一次,却好像已经被拒绝无数次一样?,我笑自己胆小了?,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昔日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长公主现?在竟然开始犹豫不安。
当我带着圣旨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换下了?那一身华贵的宫装,着一袭简单的青色钗裙,一点淡妆,手里捧着一大?束的向日葵,站在宫门口冲我微微的笑。
“你?来接我了?。”
“对,我来接你?了?。”
她过来牵住我的手,轻轻靠在我的肩上:“下次早些来。”
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早些,再不会迟了?这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