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底是哪里出错了?
这?次的围猎林子里突然?出现了黑熊,官绅氏族子弟也没有心思?再继续玩乐了,生怕再出现什么不该出现在林子里的东西。
于是一众人很快就散了,没有受伤的人都各回?各家,而受了伤的苏誉和苏禀被知府公子带去了府衙,亲自请大?夫诊治。
伤了脸和眼睛的苏誉还晕着,大?夫给他诊治过后,才到何逑这?里来禀报。
“公子,这?人脸上的伤口虽然?深了些,会留疤外,对于性命是无碍的,只是这?右眼珠子已经被抓破了,今后恐怕.....”
今后只怕会是个独眼龙。
他这?话没说出口,可苏禀还是猜到了,他儿子一只眼睛彻底瞎了,残废了。
苏禀原本?还是跪着的,这?下彻底瘫软在地下,老泪纵横。他就这?一个儿子,今后可如何是好,事到如今,只有何公子有办法了,对,何公子!
苏禀蹭着地面,一步一步的跪过去,哀求着去拉何逑垂下的袍角,边磕头边道:“何公子,您一定要救救我儿,救救我儿啊!”
何逑嫌恶的一脚踹开他,旁边的小?书?童忙跑过来帮他把被沾到的衣角拍了拍,撑平整。
“没用?的东西,你倒是说说那黑熊为什么偏偏追着你们父子跑,我明明让你们拿的是苏宴的衣裳。”
方才还哭喊着的苏禀瞬间?愣住了,才明白过来何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衣服——衣服......”他为什么要自作聪明拿了他和誉儿的衣裳给了何公子。
苏禀颤抖这?唇,眼含泪水道:“何公子怎么不明说这?衣服是要引那熊瞎子的。”
何逑冷笑,照着他面门又一脚踢了过去:“自己蠢,还怪到本?公子头上来了,若不是这?你们两个蠢货,现在躺在这?的就是苏宴了。”
苏禀被他踹得直接翻倒在地,心里又懊悔又害怕,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何公子的交易,如今户籍没改成,他们父子两个还弄成这?般模样。
他连忙又朝何逑爬了两步,豆角眼祈求的看着何逑:“何公子,我们不改户籍了,我们不干了,呜呜,那苏宴他会功夫,那熊瞎子就是他杀的,呜呜,我们不干了,再这?样下去我这?条老命也要交代出去了。”
何逑沉下脸,问?道:“那头黑熊当真是苏宴杀的?用?什么杀的?”
“呜呜,是,是他杀的,用?一截树枝杀的。”
一截树枝杀的!怎么可能,熊皮那么厚实,除非宫里非常的深厚。
“他跟谁习的武?”
“呜呜,不知道。”
“那他什么时候开始习的武?”
“不,不知道。”
何逑气得又连踹了他两脚,淬了一口唾沫,老东西,要你有何用?。
“上了本?公子的船,本?公子没让你下,你岂能下!”
苏禀哀嚎一声,又要哭,何逑气得脑瓜子疼:“来人,将?他嘴给堵上,等另一个没用?的醒了就一并给赶出去。”他暂时不想见到这?两个蠢货。
大?房的人见苏宴回?来了,着实松了口气,而二房的云氏只见到苏宴一个人回?来了,顿时有些慌了。
拦着苏宴问?道:“你二叔和誉儿呢?”
苏宴挑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说完绕过云氏就往里走。
云氏得了这?么一个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知道苏宴不说就是她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两个时辰后,苏禀带着包着脸和眼睛的苏誉回?来了,云氏拿了银钱给赶车的车夫,一家人就围着苏誉呜呜的哭泣起来了。
躺在床上的苏誉此刻心如死?灰,他;脸也毁了,眼睛也残疾了,这?辈子是完了。
“够了,我还没死?呢,哭丧呢!”苏誉尖叫这?将?床上的枕头朝着云氏和苏菲砸了过去。
那苏宴明明是看到了黑熊追他们的,偏偏要等到黑熊伤了他才肯动手,他就是故意的。
云氏被砸到了面门,好在枕头也不痛,担心苏誉情绪太激动眼睛受不了,于是忙道:“誉儿,誉儿,别生气,别乱动,万一再伤到眼睛就麻烦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眼睛苏誉彻底疯魔了,吼叫着将?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三人全被苏誉给赶了出来,房门砰的被关上了,云氏站在门口呜呜的哭,问?苏禀道:“夫君,怎么会这?样?怎么就我们誉儿有事?”
苏禀将?拿错衣服的事,以及黑熊的事都说了,云氏险些气晕过去,苏菲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又是因?为他,他苏宴是生来克我们全家的吗?”
苏禀忙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这?话要是叫宴儿知道了,我们也讨不了好。”
“我干嘛要小?声点,他苏宴就是个扫把星,永宁侯府说不定也是被他害的,如今还要来害我夫君,害我儿子,他自己早就该死?了,省得还连带别人。”
她这?嗓门大?,大?房的人自然?听到了她说的话,苏霜气得冲了出去直接骂道:“云氏你还要不要脸,今日若不是我大?哥,只怕你儿子就不只是伤一只眼睛了。”
“那也是你堂哥。”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干的勾当,他配吗?”
云氏气极,撒起泼来:“这?熊瞎子原本?的目标就是宴儿,誉儿就是被宴儿害的,你们且等着何公子迟早要收拾他的。”
这?会儿叶氏,叶媚,苏宴他们全都出来了,听着云氏的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这?何逑又是串通好了二房的两父子想害苏宴的。
真是报应!
“哼,我看被收拾的是你们,没看屋子里还躺着一个呢!”
云氏跳着脚直接就要去打苏霜,苏宴快步闪动妹妹跟前,一挑手就将?云氏给掀翻在地。
云氏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撒泼着哭嚎:“大?家都来看啊,这?个不消子孙,打他婶婶,叔叔了,这?个孽障.......”
苏菲蹲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了。
苏禀估计是被苏宴杀熊的模样给震到了,到现在都不敢正眼瞧他。
左邻右舍都跑来看云氏撒泼,围着苏家的院子指指点点,叶媚被吵得头疼,可又不能直接一掌把人拍死?,云氏那个不要脸的,你威胁她,她能就地打起滚来。
大?房的人也懒得再理会她了,都进了屋子将?门关上,由得她哭闹,云氏闹了一会儿,见大?房的人出都不出来,天又冷得要死?,闹够了也就停了下来。
小?豆丁窝在叶氏怀里,抬头,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母亲,婶婶好羞羞,老是哭鼻子。”屋子里的人都被他逗笑了。
苏誉的性子原本?就是蠢愣了一些,平日里倒是大?大?咧咧的,可自从伤了脸和眼睛后,整个人性子就变得阴郁了起来,整日就待在屋子里也不出来。
叶媚偶尔有一次撞见他杵在房门口发呆,一张脸从右额角到鼻梁都留下了深红恐怖的疤痕,右眼依旧用?纱布包着。
他看到叶媚,剩下的一只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立马将?门关上去了屋子里。
那样子确实有些恐怖,怪不得二房的一天到晚愁云惨雾了。
叶媚是见也不想见到二房的人了,若是可以搬走就好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腊八了,这?日叶氏早早的让苏宴去城里买了做腊八粥要用?的食材,等粥熬好了后,叶氏用?汤碗装了一大?碗,用?个小?篮子装好盖上棉布,让叶媚和苏宴送去给林风飒。
叶媚陪着林叔聊着天,看着苏宴练了两个时辰的剑,才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林风飒说要送苏宴一件礼物,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
叶媚和苏宴就站在他身?后瞧着他到处翻,最后才从竹床垫脚处找了出来。
“这?把是为师年轻时候用?过的,随了我这?么多年算是蒙尘了,现在就把它送给你吧。”
那剑鞘上积满了灰尘,甚至连蜘蛛网都有,单单就是拿在手上都扑簌簌的往下掉灰,手拿着的地方都黑了一圈了。
不是说剑客都爱惜自己的剑吗?这?林叔拿自己的佩剑垫床脚,这?,这?有点过分了。
苏宴倒是面色从容的接过了那把灰扑扑,看不到任何特别之处的剑。
“抽出来看看。”
苏宴瞧了自己师傅一眼,随即两只手用?力。
钉!
寒光闪现,一股森然?的冷意从玄色的剑身?流淌出来,剑意凛然?,直逼面门。
叶媚快速退了一步,侧开头。
“林叔,你这?剑让人很不舒服。”
林风飒轻笑:“这?剑当年跟随我上过战场,杀敌无数,大?概是煞气太重了吧!宴儿,好好利用?它。”
苏宴郑重其事的点头。
叶媚稳了一下心神才回?过头去看那把剑,突然?发现剑身?上还刻了字。
“朔风,林叔跟你剑法一个名字耶!”叶媚好奇的伸手去摸了一下那微微凸起的两个字,却不小?心碰到了剑刃,手立刻就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瞬间?血就留了出来。
“表妹。”
苏宴一紧张,直接就把手上的剑一抛,撕下自己一片一角,就去包叶媚被划破的指尖。
还好林风飒反应快,一把接住了‘朔风’,他面有菜色的看着紧张的捏着小?姑娘手的徒弟。
这?就是你郑重其事点头要好好珍惜的剑。
神TM的郑重其事!
虽然?为师常年用?它来垫床脚,但?是徒弟也不能如此重色轻剑啊!
林风飒将?剑回?鞘,直接塞到叶媚怀里,瞪了她二人一眼。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眼,把你表哥也带走。”
叶媚:“......”
什么叫把你表哥也带走,喂,这?不是你徒弟哦。
还有为什么要把这?么脏的剑塞在我怀里,灰都掉在我衣服上了。
好嫌弃怎么办!
被嫌弃的名剑‘朔风’——委屈。
朔风:哼哼,下章就让我见见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