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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庆鱼年[一百](1 / 2)


庆鱼年[一百]剧情慢热,弃坑勿告。

老相爷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以为她是不乐意,便笑道:“长公主是个好姑娘,老夫也看的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周锦鱼讪笑两声,搪塞道:“学生这回进春闱,只为谋得?一官半职,为大晋效力,为陛下尽忠,至于婚事……学生从未想过,还?需要家中长辈来拿主意的。”

老相爷眯着眼笑了笑,他听得出来,周锦鱼已经拒绝的很委婉了。

老相爷道:“你能这么想也是好的,大丈夫志在为国效力,若是被儿女情长牵绊住,也是不妥。”

周锦鱼拱了手?,恭敬的道:“学生明白的。”

老相爷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关上车帘,吩咐车夫离开了。

周锦鱼其实明白,方才孟老相爷的意思,怕也是天顺帝的意思。

状元和驸马,她只能选一个。

可天顺帝方才又刚暗示过她,那意思怕是要把状元给冯蔚之,那她周锦鱼岂不是就要娶公主?

要是让她自个儿选,她肯定是要选状元的。

毕竟那长公主过分热情的做派她实在是消受不来,但其实老相爷说的对,魏华年其实也算是个好姑娘的。

世人都说她未婚生子,说她这个人不检点,抛开周锦鱼对魏华年的那些从世人们嘴巴里听来的偏见不提,单想魏华年那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她也不是个人云亦云的人。

天顺帝的其他几?位公主都传出了骄横跋扈的传闻,同驸马不和闹和离的也比比皆是,可魏华年却是在府中闭门不出,那么些年也没和哪个男子传出什么绯闻来,这足以证明她其实是个好姑娘的。

世人皆知,当今元昭长公主魏华年,貌若天仙,风姿卓然。

其实周锦鱼从头至尾也没觉得?魏华年哪里不好,而且一旦考虑到魏华年喜欢她,那无论魏华年给她写情信也好,让人给她送物件来也好,这全都是因为魏华年喜欢她。

而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什么错的。

况且,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姑娘每天都来主动的问候你,时时刻刻把她对你的爱意挂在嘴上,若是换了旁人遇到她这样的,怕是要哭着喊着要娶她了。况且以魏华年的长公主的身份,天下间也没有几?个男子敢抗拒的了的。

周锦鱼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想必那魏华年三番五次的戏弄她,怕也是因为自己长得太过英俊,这才?让她情不自禁吧。

魏华年那么多年都在府中孤身养子,身边也没个人,怕是孤独寂寞的久了?

这要是搁在寻常男子身上,魏华年三番四次的撩拨之下,说不定就拜倒在了这位长公主的石榴裙下了,就算凭着她长公主的身份,也定然会先?处着再说。

可她周锦鱼却不是那种薄情寡性的人,不喜欢人家还答应那种事,她也做不出来。所?以对于魏华年的撩拨,她从未答应过。魏华年后来给她写的信她也没再回过,一直都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魏华年派人来请了她那么多回,她一次都没去过魏华年的府上,她拒绝的已经很明显了。

她并非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一直都想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只希望能找个她喜欢的,那个人也恰好喜欢她的,两个人一块儿成了亲,和和美美过日子也便罢了。

所?以,驸马爷那层金光闪闪的身份,还?是算了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府里走,等来了前院,发现周老太太和柳氏正坐在厅里等她,此时饭菜已经上了桌,怕凉所?以便一直盖着。

周锦鱼一边打过招呼,一边在桌子边坐下来:“娘,奶奶,你们这是在等我?”

周老太太问道:“老四,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传回来的消息说,你和一个叫冯蔚之的举子并列榜首?”

周锦鱼偷眼看了她娘柳氏一眼,柳氏只不动神色的吩咐着下人,把刚熬好的汤端上来。

周锦鱼笑着对周老太太道:“奶奶,不是并列榜首,是还没定下来呢。”

周老太太急道:“怎么还?没定下来?状元不是你的么?”

周锦鱼笑道:“还?不是呢奶奶,怕是明儿进了宫去,万岁爷还有什么差事要吩咐下来。这趟差事若是办的成了,状元便是孙儿的,若是差事办不成,状元怕就是人家旁人的喽。”

周老太太抱怨了一句:“这万岁爷也真是的,这般的不痛快。”

周锦鱼点头道:“奶奶,您别怪万岁爷了,等明日孙儿进了宫,到时候看万岁爷吩咐什么差事罢。”

周老太太依旧是不太高兴,点了头道:“也好,咱们是全都要听万岁爷的。”

周锦鱼附和道:“那可不是么。”

周老太太眼神示意小丫头给周锦鱼盛了一碗姜汤,送到周锦鱼跟前:“老四,快喝碗姜汤。今日刚下了场冷雨,你这身子又一直都不好,你娘怕你受凉,便吩咐小厨房给你煮的。”

周锦鱼受宠若惊的看向柳氏,闷闷的道了句:“娘,孩儿劳您挂念。”

柳氏并未多言,只是道:“快喝吧。”

周锦鱼连忙低下头,端起了桌上的姜汤,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等用完了晚饭,柳氏吩咐完下人去给周老太太打?热水洗漱,刚要回房里去,周锦鱼喊住她道:“娘,我有话要跟您说。”

柳氏一顿,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随即道:“你随我来。”

娘儿俩一路到了书房,柳氏吩咐老管家周成在外面守门,问周锦鱼道:“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周锦鱼想了想,问道:“阿娘,孩儿就问您一句话,问完了我就出去了。”

柳氏在椅子上坐了,看着下面站着的周锦鱼:“你想问什么?”

周锦鱼顿了顿,像是鼓起了勇气般问道:“阿娘,孩儿就问你一句,你还?想着那个人么?”

柳氏闻言便是一怔,她看着周锦鱼,张了张嘴,问道:“你说的谁?”

周锦鱼苦笑一声,知道柳氏明知故问,笑着问她:“您知道我问的谁。”

柳氏就那么看着她,书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点了一盏灯,周锦鱼脸上的表情她看的很不真切,她只觉得?今天这孩子,情绪不太对。

柳氏看了她一会?儿,回答道:“我已经忘了。”

周锦鱼又是苦笑一声,不相信的道:“忘了?”

柳氏点了头,眼中似乎也浮出了一丝笑意来,但那笑却是苦涩的。

周锦鱼心疼她,便道:“阿娘,孩子知道您还没忘,若是您真的忘了,这些年就不可能避而不谈。”

柳氏忽然冷声道:“我说忘了便是忘了。”

周锦鱼抬起头来,十分平静的看着她,缓缓道:“孟相爷对我说,万岁爷有意要请前朝的一位老大儒出山,阿娘,您猜,那位老大儒是谁?”

柳氏闻言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般:“莫非是……”

周锦鱼扯着嘴角笑起来:“是啊,说是已经找到了他的行踪,万岁爷派人去请了几?次,都没能把人给请了来,阿娘您觉得?,若是他真的行踪已然暴露于人前,那个人会放过他么?退一万步讲,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已经全都被灭了口,他怕是也要凶多吉少了。”

周锦鱼就那么看着她,看着柳氏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遭,都一直沉默不语。

柳氏语塞,说不出半句话来。

良久,柳氏才?彻底平静下来,问她:“你说完了么?”

周锦鱼点了头,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态度:“我说完了。”

柳氏语气缓了缓,低声道:“说完了便回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进宫么?”

周锦鱼笑了声,转身便要走。她刚走了两步,走到门前,又不甘心的转过身来道:“阿娘,我来同你说这话,是想告诉你,当年那个混账欠下的血债,我要向他讨回来了。”

柳氏急道:“你就不能放下这些,好好活着么!”

周锦鱼冷笑:“放下?阿娘,您想让我怎么放下呢?他害了我们家这么多条人命,又险些害了我的性命,我周锦鱼不是个大度到可以像您一样,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便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把他欠我的,全都拿回来。”

柳氏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周锦鱼已经拉开门走出去了。

她似乎出去的时候带着极大的火气,把那扇门“哐”的一声,又给关死了。

那声音把柳氏的心也震了一震,柳氏盯着那扇被关死的门,沉默良久,终究眼中流出了泪来。

这一切,都是冤孽,都是她自己当年造下的冤孽。

若不是她当年一念之仁,救下了那个在他家门前,近乎要在雪地里冻死的那个书生,便不会?造成今日这番苦果。

可如今她又能怎么办呢?

周锦鱼已经长大了,而且随着她年龄渐长,心中的仇恨越积越深,再也不肯听她的劝了。

周锦鱼出了书房,老管家周成喊了声:“四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周锦鱼回他一句:“没什么,我回房去了,听说娘最近身子不好,你记得嘱咐她吃药。”

周成道:“四公子您可以自己去和夫人说这些。”

周锦鱼没再说话,一甩袖子,顺着小路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在她和柳氏说这番话之前,她其实早就猜到了柳氏的答案,可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柳氏这些年,可以只字不提,甚至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样大度,那样深的仇恨,那么深的血债,她都可以说那么一句轻飘飘的放下。

这种事,又让她怎么放?

庆鱼年[二更]

第二日周锦鱼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她便穿戴整齐出了门,今日是要进宫去的,虽说状元还?没有定下来,但宫里昨日便来了人,宣旨让她今日便要进宫去了。

这次天顺帝怕不是要见她自个儿,到了宫门前,果然就看到冯蔚之和陆遥已经等在那里了。

陆遥看着她,颠儿着步子跑过来:“兄弟,你来了。”

周锦鱼笑笑:“是啊,兄弟,你来的好早。”

陆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是哦,我都要困死了哦,让我这么早起来简直是要了命了,兄弟我问你哦,在京城做官都要起这么早么?”

周锦鱼想了想,回答他:“是的,你以后若是当了京官,能起得?来么?”

陆遥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能,兄弟我再问你哦,如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周锦鱼也摸着下巴,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怎么办哦,来不及哦。”

陆遥反应过来,故意生气的看着周锦鱼:“兄弟,你学我说话哦。”

陆遥的口音带着岭南的软糯味儿,再加上他长了一副娃娃脸,看起来很是无害。

周锦鱼笑起来:“是哦,被你听出来了哦。”

陆遥作势就要抬起拳头打?她,周锦鱼立刻求饶:“别别别,我错了,不学你了……哦。”

陆遥原本把拳头放下了,听到那声周锦鱼故意拖长的“哦”,又想同她闹。

此时冯蔚之走了过来,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成何体统。”

周锦鱼笑笑没说话,陆遥很是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小声对周锦鱼吐槽:“关他屁事哦。”

周锦鱼忽然没忍住:“噗哈哈哈!”

岭南话就连骂人,都带着喜感?。

冯蔚之听到了陆遥骂他,但在宫门口当着众侍卫的面,他也不好发作。

过了会?儿,有个小太监出来接他们:“万岁爷有旨,宣周锦鱼,冯蔚之,陆遥入宫面圣。”

周锦鱼以为这回跟往常一样,天顺帝会?让他们去金銮殿的,可没成想,这回让他们去的却是御书房。

不过想想也是,状元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去了金銮殿又算怎么回事,所?以这才?在御书房来见他们。

他们三人随着小太监一路进了皇宫大内,来到御书房门外,等着天顺帝的宣见。

没一会?儿,太监总管蒋友德出来宣道:“请三位随咱家进来。”

三人齐声应是,随着蒋友德进了御书房里,见了御座上的天顺帝齐齐跪倒:“学生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此时还没到晌午,天顺帝刚下了早朝,正在批奏折,见他们进来了,便放下手?中的奏折,眯着眼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三人。

天顺帝沉声道:“都起来吧。”

三人便又齐齐的站了起来,全都垂首而立,自然是不敢直视龙颜的。

天顺帝直入正题道:“朕今日叫你们过来,为着一个差事,你们谁办得?好,朕便有赏。”

陆遥第一次面圣,心里怕的要死,却依旧抬起头来,笑着接话道:“陛下,您要吩咐我们什么差事呀?”

天顺帝见这小探花胆子大得很,便笑问道:“陆遥,你是岭南人吧。”

陆遥点了头,笑道:“是,学生籍贯岭南宿阳。”

天顺帝道:“朕欲要请柳熹柳大学士出山,只是派人派了好几回去请,都没能把人给请来,朕便想着以此为题,周锦鱼,冯蔚之……”

天顺帝点了名,周锦鱼连忙躬身:“学生在。”

冯蔚之也跟着躬身:“学生在。”

天顺帝道:“你们二人,谁若是能把柳熹给朕请来,朕便钦点了他的状元。”

周锦鱼和冯蔚之皆是一愣,随即道:“是!”

天顺帝道:“柳熹隐居的住所,在你们离宫的时候,朕会?派人告知。周锦鱼,冯蔚之,朕眼下就这一件差事,你们谁能办的好,这个状元便是谁的。”

周锦鱼和冯蔚之彼此对视一样,齐声应道:“是!”

陆遥这下不干了,问道:“陛下,这既然是我兄弟的赌注,那我呢?我去做什么?”

天顺帝一顿,咬住字眼:“你兄弟?”

陆遥立刻指着周锦鱼道:“是哦,周锦鱼便是我兄弟,我们昨天刚结拜的。”

周锦鱼:“……”

这孩子是不是傻呀,这不是要告诉天顺帝他们俩还?未入朝堂便开始拉帮结派?

天顺帝忽然笑起来,笑着对周锦鱼道:“有这回事?”

周锦鱼咬了咬牙,既然陆遥都这么说了,她再否认反而不好,于是笑道:“是啊,陛下,我和陆遥一见如故,很是谈得?来,还?约着一块儿出去玩儿,一块儿去喝酒呢。”

“一块去喝酒?”天顺帝脸色忽然冷了冷,训斥道:“尔等如此胡闹,朕他日怎么对尔等委以重任!”

周锦鱼立刻道:“是,学生知道错了,绝对不跟陆遥一块儿胡闹了。”

天顺帝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没再说话。

周锦鱼终于放下心来,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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