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秋的头发滴着水,黑色的发丝软趴趴地贴着,水珠氤湿了他的脸侧。脸上纵横的伤疤像是打翻了的墨,染透了他的眼珠,全部化为了凶狠。男人的皮肤是死白,给人一种沉寂的似乎能让万物消亡的气息。
双目从乔月身上移开落在对面时,那厌气更是铺天盖地。
他立在乔月身边,仿佛噬人猛兽。明明身上干净得一尘不染,却好似淌着满身的血,阴气森森的。
“怎么、怎么突然这么冷......不,是阴......”
江如秋揽着乔月的肩膀避开了人群,冷声质问:“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大清早的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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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看起来垂头丧气,坐在副驾,嘴中咬着一块苹果,忘记了咀嚼。
江如秋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最后无奈将车停在路边,探身过去,问道:“乔乔,你怎么不说话?是,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不是你,是他们。他们分明就是见我是女人好欺负,结果你一出来,他们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江如秋笑了下:“乔乔,女人本来就是好欺负呀。”
乔月瞪大眼睛看他,明显要恼。
江如秋及时补充:“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对女人还是不公平的。你力气小小的,怎么打的过男人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有些?人不是人,心可黑了。”
他趁机给乔月洗脑:“所以啊乔乔,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呀!”他往乔月身边凑了凑,被安全带挡住,索性探着身子在她耳边小小声,一遍又一遍道?:“我不会害乔乔,乔乔要乖乖听话,永远待在我身边。”
乔月听这句话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但还是低低嗯了声。江如秋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嘴角高高扬起,是开心极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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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睡了一觉的功夫,睁眼就到了江如秋说的地方。天已经快要黑下去了,他们中途还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全都是居家要用到的。
这次全程都是江如秋提着,乔月要提一两包轻的他也不让。
这房子毕竟是一年前买的,里面好些?家具都没有,估计灰尘也不少。推门进去,一股浓浓的潮湿味道。
乔月没有进?屋,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开心地叫江如秋的名?字。
“你花了多少钱啊?”
“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
乔月看哪里哪里喜欢,就连屋子里的灰尘在她眼里都是可爱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年少时曾幻想拥有的,但她心里还有担忧:“会不会花了很多钱啊?我们现在都没有工作,以后......”
“没有工作也够养你啊。”江如秋完全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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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的房子建筑是中式,院子的栏墙是红砖盖的,能看到水泥堆砌的痕迹。窗户也是雕花窗,木制的。窗口小,屋里就难免昏暗些?,阳光照射的不充足,却格外适合江如秋居住。
乔月刚推门进去,入鼻一股长久不见光照的霉味。因为搬家,她特意换了七分袖的长裙,盖到脚踝。裙子随着她的步伐摆动,屋内的阴气攀爬上她的脚踝,沿着一路到达她的全身。
乔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忽然觉得这地方格外的阴暗。
往江如秋身旁移了移,抬头就见他漆黑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吓得差点失声尖叫。连忙压下去。
她颤着声音问道:“......这里,怎么睡人啊?”
江如秋收回目光,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惧意整个人又恢复了阴气沉沉的模样,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勾起了唇角。
“你在下面等我,我去把二楼的卧室打扫干净。”
乔月想说跟他一起的,但她抬头往二楼看一眼,阴沉沉,腿肚便开始打哆嗦,怎么也迈不动脚,索性站在原地。目送江如秋上了二楼,忙跑出去。
她往四周看去。
荒无人烟,近处是高山深林。
心底忽然颤动一下,又颤了一下,寒意从四面八方朝她裹挟来,争抢着挤入她的身体,冻得她不停打颤。
她有些?想通了那天江如秋催促她搬家的动机了。
这里偏远又荒凉,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住户,听不见其他人声。如果能够在这里长久的居住,大概她就只有他了吧。
按照江如秋的性子,他一定是很开心,很满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概能写到小江另一个疯点,他好像好久没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