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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067(1 / 2)


邀约元赐娴的事,郑濯当然跟这为人未婚夫者事先?打过招呼,也说明了缘由和地点。陆时卿昨天非常大方地应了好,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但郑濯还是低估了这人阴魂不?散的本事。眼下不?过巳时,陆时卿恐怕是暗暗使了点小诡计叫大朝早早散了,然后插翅飞过来的吧。

瞧着“徐善”此刻从容不迫的脚步,郑濯心里嗤笑一声,面上也只好替他遮掩道:“是我约了徐先?生一道来的。”

元赐娴收回目光,不?由神色一紧:“可是有大事?”

要不?怎会突然三人会晤?之前可都没有?这等?排场的。

郑濯点点头:“是有关滇南王的事,不?过我与徐先?生昨日已连夜商议出了应对之策,今天邀约你来,一则请你放宽心,二?则便是想跟你?谈谈后续。”

俩人说话间,陆时卿已然到了石亭。但元赐娴一听事关父亲,便没心思跟他多招呼了,只朝他略一颔首就急问郑濯:“姜璧灿是冲我阿爹来的?”

陆时卿一句有礼的“县主”登时噎在了嘴边。

好吧,不?打招呼就不?打吧,反正是跟徐善打,打了也白打。

他心中长叹一声,找了另一面背靠山石的亭栏坐下。

悬崖边太危险了,他不?想等会儿看见元赐娴跟郑濯眉来眼去,一生气就栽下去。

郑濯看了他一眼,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则接了元赐娴的话,解释道:“昨天来的是姜家小娘子不?错。姜家没落以后,姜寺卿将她托付给?了三哥,希望三哥念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代为照顾他的女儿。”

这个“三哥”就是指平王。

当初岭南铁矿一事暴露以后,尽管徽宁帝没有确凿证据,心里却清楚了姜岷是在替平王谋事,所以哪怕动不了平王,也决然铲除了姜家,一方面给他警告,一方面折他翅膀。

平王原本将这桩事收尾得挺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做梦做得一针见血的元赐娴,因事发?突然,便只有吃下这个暗亏,没再试图保下姜家,以免愈发?触怒徽宁帝。

也就是说,平王其实是舍弃了姜家的。那么在所谓“照顾”姜璧灿的事上,可能就不?是字面上的“照顾”了。郑濯只是把话说得含蓄了一点。

元赐娴点点头表示理解。

陆时卿瞥她一眼。她对这种事倒像是一直很懂。

郑濯继续道:“她承认姜家此前的确在替三哥谋事,但她父亲下狱后,本有机会向?圣人揭发我与元将军的牵扯,却并未那样做,其实便是为防有一日三哥不仁,她将失去倚仗,因此不愿彻底与我撕破了脸。”

元赐娴扯扯嘴角。如此一番来龙去脉,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姜璧灿此人也算识时务,知道眼下玩虚的不?管用,老实点反倒不?易遭人厌弃。

“她说她起始听从父亲,也是为寻求一个托庇之所,却不料三哥待她凉薄至极。她不堪折辱,所以想求我庇护,趁三哥外出,暗中取得了流觞宴的请帖,偷溜了来。她称自己无意且无能叫姜家东山再起,也不?奢求我会容她留在长安,只是现在脱身无门,希望我能助她离开三哥,安排给?她一个安稳之所,哪怕是去到流放地吃苦。”

光是听郑濯转述,元赐娴就能想象姜璧灿自述这一段时有多声泪俱下了。

她抬了点眼皮问:“殿下答应了?”

“起始没有。”郑濯道,“这请求看似简单,实则不?然。我随意帮个流落街头的小娘子倒没什么,但她既已是三哥身边人,我再插手,便是视三哥若无物,明着与他作对。”

“她见我不?应,就提出了交换条件,说她手中有一则关乎三哥近来计划的消息,只要她平安离城,便将它透露给我。我因此暂且应下此事,送她出城,预备得到消息后视情况再作打算。”

难怪郑濯昨天没在字条里说明详情,不?止是因时辰着急,而是他的确尚未弄清具体。元赐娴皱眉问:“这消息与我阿爹有关?”

郑濯点点头:“她留下的字条里写明了三哥近来正在组织一场暗杀,预备将滇南王与王妃拦在归途。”

元赐娴喉间一哽,僵硬地眨了三下眼,却因记起郑濯最开始说的,已与徐善连夜商议出了对策,所以克制了急躁的情绪,先?冷静问:“消息可确切?”

“在我得到消息之前,姜小娘子就已被灭口,我派去送她出城的人一样无一生还?。那张字条是我事后着人打理她的尸首时,在她袖中无意发现,应该是她原本准备顺利落脚后再交给我下属的。”

元赐娴眉头深蹙:“殿下的意思是,姜璧灿正是被忧心计划暴露的平王给?灭口的,只是平王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而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您也未必会发?现这张字条……所以,这不?是她故意送上门的假消息?”

陆时卿闻言低咳一声以示提醒。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过了郑濯叙事的部分,接下来精彩绝伦的分析,可以轮到他上了吧。

郑濯无奈看他一眼,然后道:“我的第一反应与县主一样,但与徐先?生仔细商议过后,却觉未必如此。”

陆时卿终于成功在元赐娴朝他望来之际接过了话茬,严肃道:“这事有?三种可能。一种便是县主和殿下最初所想。但若将整个环节逆向?推论——姜小娘子究竟怎会如此巧合地偷听到平王的计划,怎会如此巧合地得到混入流觞宴的机会,又怎会如此巧合地在死后还发?挥了传递消息的作用?巧合太多,恐怕就不叫巧合了。”

元赐娴点点头,很是赞同:“先?生所言不?错。”

陆时卿见她眼底似有一丝敬佩闪现,正暗自得意,却想到他虽免了郑濯出风头的机会,却也不?是在给自己添彩,一时免不?了再生叹息。

做一个有秘密的人好累。

元赐娴见他不?往下说了,只好主动问:“先?生所言另外两种可能,或许是这样?第一种,是平王故意叫姜璧灿偷听到计划,摸入皇子府,目的就是想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殿下。第二种与第一种类似,不?过不?是姜璧灿单方面受骗,而是她经由平王指使才做了这些,本道事成后将得他信任,却不料会被卸磨杀驴。”

陆时卿点点头:“县主聪慧。”

他说完,喉间如被针刺。觉得她聪慧,可以用陆时卿的嘴巴说啊,唉。

元赐娴却已不?再看他,忧心忡忡望向?郑濯:“虽说徐先?生所言不?无道理,甚至兴许更接近真相,但我不?能拿我阿爹阿娘的性命做赌,毫无作为。殿下以为呢?”

郑濯看了眼陆时卿,示意他是被问及了不?得不?答,而非不?识相,然后道:“恐怕这就是三哥的目的。哪怕真相是如徐先?生推测的那般,只要滇南王和王妃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我们就无法坐以待毙。然而一旦我们作出防备,又很可能落入他的圈套。”

他说到这里肯定道:“不?过县主放心,我不?会拿他们冒险。字条上虽未明说三哥计划的时间,但滇南王离京不?久,尚且身在州县密集的剑南道北部,此刻绝不?适宜大肆动手,所以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元赐娴感激道:“多谢殿下谅解为人子女的心情。”说完又看向?陆时卿,“如此,先?生可有了对策?”

陆时卿面具后边的神?情略有不?悦。

哦,要拿主意了就看郑濯,要问对策了才看他。她就想用他的脑子是不是啊?

他默了默道:“欲要破局,先?看设局人意在何处。平王的最终目的永远是殿下,对付滇南王便如对付殿下布置在朝中的其他暗桩一样,只是中间一环。平王因势大且不?安分而不?得圣心,哪怕刺探得到再多,空口白话也不?可能说服圣人,不?过无端打草惊蛇。所以哪怕他早知元将军与殿下来往密切,也始终按兵不动,直到设下此局。”

“此局不?在致滇南王于死地,而是为找出两条证据,一则证明他可能反叛,二?则证明他和殿下的牵扯。如此,便可将反叛之罪扣在殿下头上,即是所谓一网打尽之法。”

元赐娴点点头:“第二条的确切实可行。平王的计划是姜璧灿讲给?殿下听的,倘使最终这消息到了我阿爹手中,便可证明是殿下暗中报了信。但第一条……”她皱皱眉,看了看俩人,“我阿爹并无反叛之意,平王要如何颠倒黑白地证明这一点?”

陆时卿心里暗暗感慨一声。平王其实就是想逼得元易直走投无路之下动用私军,然后捉了这把柄拿给圣人看。毕竟私军和反叛,在上位者眼里是一码事。

但元赐娴却全然不知自己父亲暗拥私军的事,而他碍于元易直此前请他隐瞒的交代,也不?能告诉她。

他只好道:“或许是平王怀疑滇南王私下豢养了死士或军队,因此想试上一试。”

元赐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觉平王的心态和猜测算得上合理,但阿爹没有?私军,根本不会中招啊。如此大费周章设了一个局,却为证明一样未必存在的东西,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时卿怕她深想下去猜到究竟,便换了话茬道:“针对平王设局之意,昨夜徐某已与殿下商议出一二?对策。”

元赐娴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先?生怎么想?”

“这是个阳谋,破解阳谋之道,在于易势。既然眼下不?是平王动手的最佳时机,便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元赐娴若有所悟,讶异道:“先?生的意思是,平王现在不宜动手,咱们就比他先?制造一场暗杀,化被动为主动?”

她总跟“徐善”这么有?默契可怎么办。

陆时卿不爽地点点头,道:“正是。徐某的想法是,由殿下悄悄安排一批刺客,抢在平王之前先?去‘刺杀’滇南王。剑南道北部州县密集,一旦滇南王‘遇刺’,必将得八方照应,也必将惊动朝廷。圣人对滇南王尚未忌惮到要他性命的地步,遇到这种事,不?可能不做表面功夫,一定?会派人前往护送。”

元赐娴焦心之意顿消,惊喜道:“如此一来,根本就不?必冒险给我阿爹报信,提醒他小心,自然免了被平王抓到殿下和我元家来往的把柄。而圣人一声令下,四面州县的支援也足可保护阿爹,接下来,平王再想得手就很难了。”

陆时卿点点头。更重要的是,元易直不会被逼到绝境,以至动用私军。

元赐娴笑起来:“先?生神?机妙算,简直……”她说到这里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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