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是身后一抹急促而来的脚步声。
正在尾随的窦汇心上生出一股心虚,忙在一处墙边蹲下,迅疾瞧了一眼女子所去的方向,便抱膝低头。
一双手搭上了窦汇的肩,吓得近来不能动气的窦汇就是一转头后撤,顺势就要脚滑。
好在那手顺着肩往手臂而去,使了劲往后一拽,窦汇不倒反扑,堪堪就要往身后那未来得及看清面貌的人身上而去。窦汇暗叹,该死,这不会是遇上那贼人了吧,不会方才露馅了吧,该死,为何刚才没看到活“鸳鸯戏水”就要去西方,或许奋力一搏还有机会吗?
“宋尘你怎么在这?”是柳苍云的声音。
窦汇这下可来不及想有的没的了,刚拉回来的思虑被撞在柳苍云手上这一下又一次扔到九霄云外,傻傻地仰着头没有回话。
“宋尘?宋尘?”晃了晃宋尘,柳苍云以为眼前这呆愣的人不是方才见过的眼里泛着狡黠之人。
“啊,啊。”身上手臂一紧,窦汇才回话,“怎么了?好巧啊。”
一旁看了全程的齐小孟一脸疑惑,“你这,佛祖跟前待过的人还会中邪?”
所谓祸从口出,认准了倒霉嘴灵验齐小孟的柳苍云下意识地别扭他的发言:“你别乱说!”待齐小孟闭嘴无奈耸肩后,柳苍云才推了窦汇站好,微微弯腰,问道:“没事吧?你在干什么?怎么吓得这么厉害?”
深深叹了口气,窦汇实在搞笑自己这胆子,太莫名其妙了,扯着笑说:“哈,就是在地上数蚁,现在这时候,你们一叫我,自然是吓得紧。我自小就怕这神魔鬼怪的。”眉间凝成两个小水洼,盛住了下边眼里的委屈。
柳苍云眼里宋尘长得乖,行事仗义人又和善,如今这一委屈,柳苍云便自觉是自己过分了,松了手,就要说对不住。
话还没出口,齐小孟又来插话,“你都这么大了,还数地上蝼蚁,是吧头?”说的嗔笑,还拿手去戳了戳柳苍云。
谁知这人一脸反问的神情,似在说:这不行吗?让齐小孟刚笑一声的嘴立马又闭上了,暗道:妈的,今天怎么这么憋得慌?却又不好发言。
“哈,哈,其实我是在跟一个人。”窦汇想起正事来,“就是昨晚我听到那杀人的走路有个声音,刚刚我又听见了。我跟了他一路。”
眉毛一抬,“那你没事吧?你怎么还跟了一路,该去唤我来的。”下意识觉得宋尘弱不禁风若是遇上歹人必是弱势一方的柳苍云忙问。
闻言,窦汇伸手握住抓在自己臂上的手,“没事,我只是跟着没出事。”顺势低了头,含着一抹笑意,“那,现在你来了,我应约得让你帮忙了。跟我走,别把我跟了好久的人跟丢了。”一按,窦汇便拉起柳苍云往女人那跑去。
好在过了一条巷子,便是一条窄长的路,女人正徐徐走在半中,后边三人跟上时还看得到女人的身影。
站在最后边,隔着两个人墙,借着腰间佩刀杵在地上的力气,齐小孟在边缘探了老长的头才看到那黑袍人影,“你确定真是这人?这身量像个女子,怎么可能是昨晚那个人?”
点点头,窦汇说道:“确实这人是个女子,但是也确实不是昨晚那人,其实。”
“你们是谁啊。”三人身后一个声音大喊到。
正要回头,窦汇惊觉不好,忙又往黑衣女子那看去,如惊着的老鼠,立马拉低了兜帽往左边的巷子里窜,见没了人影,窦汇才回头。
那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显得极其空旷,响的声音似水波在巷子里撞开,却又戛然而止,继而是个衣物摩擦声,那人往后跑去了。
“追上去。”柳苍云对齐小孟说到。
齐小孟一把抡起佩刀放在肩上,火炽火燎地就拔腿跟上,“嘿,站住。”齐小孟见那人跑的不远,便停了下来,瞄准了准心,一抬佩刀,抓着刀柄就送刀鞘出去。这刀鞘虽不比刀重,却还是有分量的。
一击即中,刀鞘一下子砸到了那人后脑勺上,头一重,脚一软,那人就要往地上倒,齐小孟便坐收渔翁之利,悠哉哉地跑上去,压着那人。
“嘚,小贼哪里跑,说,你什么人。”齐小孟将人反手抵着,边问边拉到了柳苍云跟前。
那人还晕着,不敢搭话,只是低着头晃着,看来刀鞘的力量着实是大。
待到了柳苍云跟前,“头,他不说话。”齐小孟使劲压了一下那人的手,“你打扰我们办案了知道吗?”
吃痛了,那人便立马出声求饶,“哎哟,哎哟,你别按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二人一听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何大哥!”
“何大哥你怎么来这了?”齐小孟立马松了手,扶起方才被自己押着的人。
那何大哥腿还软着,借着齐小孟的手,才站了起来,揉揉被拽疼了的手,“就瞎逛逛嘛,看见你们鬼鬼祟祟的,又看不清是谁,以为是什么地痞流氓,就出声吓吓你们。别干什么坏事了,毕竟最近不安宁。”
齐小孟哈哈大笑,“那你不怕混混们找你麻烦,跟我刚才抓你一样,说来真是对不住了。”说完作揖请罪。
摆摆手,何大哥憨憨地露出了笑,那脸上一道浅浅的疤都弯了起来,“那我就跑呗,大不了被打一顿嘛,钱也没钱的,别人没事不就好了。”又伸手抬了齐小孟一下,“不碍事不碍事,你不是故意的嘛。”
“哪里,是我们冲动了,你没事吧?”柳苍云也上前问着,握住了何大哥的肩。
何大哥几不可闻地侧了下身,离开了柳苍云的手,拿手揉了揉头,“哎,不说是年轻气壮,我现在头都有点晕,你们没事吧,没事我先走了。”晃了晃头,何大哥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一脸担忧,害怕自己真下狠手把人家打伤了,齐小孟给何大哥塞了一点碎银子,说:“那你先回去看大夫,别出什么事了,你走吧,走吧。”
见柳苍云不阻拦,也似一脸担忧地看着何大哥,齐小孟便让何大哥先走了。
人走远了,在一旁静静看着的窦汇才发声,“他是谁?”
“大兴衙门的厨子,前边帮过我们。”柳苍云看着齐小孟的方向,“怎么了吗?”
“那你又是怎么了?”窦汇靠着墙,将头转正了,看着柳苍云。
心里满是疑惑,柳苍云不知从何说起,“没什么。”
“你们聊啥呢?”齐小孟跑回来,看着牛头不对马嘴的二人在说着自己不明白的话,便问到。
窦汇离开了墙,反手拍了拍后边,抿抿嘴,才思量着说:“那我有话说了,方才那走路发出与昨晚追杀鲁小姐之人相同声音的女子与一男子私会过,且二人都有相同的特点,就是有同一信物,而那信物的声音便是相同,更巧的是,那男子的说话的声音与这个大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