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祖金还待在西水大厦的会议室里开会,助理走进来,弯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纪德生来了,在外面等着。”
祖金愣了一下,等?会议上重要内容讨论完,便走了出去。
纪德生一个人坐在会客室里,三?年不见?,他头发全部都变白了。
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也很差,仿佛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纪叔?”祖金站在门口,轻轻唤了他一声。
纪德生抬头看向她,神色中带着些疲惫:“啊,你忙完了?”
“忙完了。”
祖金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纪德生便又低下脑袋,垂着眼盯着桌面:“听说凶手是严霖的弟弟?我就回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我没有......”
纪德生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说这个了,诗玉她......她不是小孩了,别人不可能一天到晚的盯着她,再说我和她妈妈,也一直在国外,没好好关心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祖金抿了下嘴角道:“严跃霖已经被抓起来了,等?审查清楚,我想判决应该是很快的。”
纪德生却又问了一句:“他父亲......就是你公公和严霖,他们是什么态度?”
祖金知道他是在担心严父或者严霖,到时候插手干预审判结果。
“严霖肯定不会管这件事的,他和严跃霖根本没有?感情,至于我公公,他现在是比较激动的,但我想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应该不会插手,毕竟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弄不好的话他自己反倒会身败名裂。”
纪德生呼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站起身打算离开,可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辛苦你了。”
祖金慢慢地站起身:“纪叔,您不要和我说这些,接下来再有?什么麻烦,您尽管和我说。”
可是纪德生却没再回应什么,他摆了下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三?年前,纪诗玉的任性连累到纪德生,所?以纪德生便将希望寄托在祖金身上。
希望祖金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对纪诗玉网开一面。
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用畸形的手段养育了纪诗玉,然后又想用恩情胁迫祖金能够支持他的做法。
可惜他都失败了,所?以便只能落寞地去了国外。
这三?年来,他很少和自己的女儿联系,因为这个女儿,总是会让他想起在国内时穷途末路,束手无策的狼狈处境。
可就是这样近乎残忍的冷漠,也同时把纪诗玉送上了绝路。
纪诗玉被困在启域集团这个泥坑里无法脱身,每个月都在为集团的银行巨额贷款而痛苦不堪,是严跃霖的出现解救了她。
每次严跃霖托人给她送那一小袋一小袋的白色粉末,她都犹如看到了解脱的希望。
所?以最后,严跃霖让人杀掉她,然后伪造成?是她自杀的样子。
其实当时,她应该是感觉不到痛苦的,她还一直沉浸在天堂般的梦幻之中,完全忘记了现实中的烦恼,忘记了父亲对她的不闻不问......
祖金走出会客室,又继续去参加会议了。
在忙碌的间隙,她忍不住想起纪德生方才离开时,那佝偻着背垂着脑袋的苍老背影。
纪德生是不是后悔了?
如果当年,他没有对女儿说:“我整天这么忙还不是为了你,你如果有?能力帮我,我也不会扶持祖金当集团总裁。”
“你们别等我了,我和祖金要参加一个活动。”
“够了,你别闹了,我还有?工作要忙。”
“你能不能向祖金学学......”
那么或许,此时此刻,纪诗玉还在在自在快乐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