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花木繁盛,不分四季。”花重点头道,又问“喜欢那儿?”
沈庭央想起父王生前许自己的愿望,托腮看着他:“一直想去的。”
花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说:“将来我陪你去。”
沈庭央笑道:“据说思南六州的方言,别处的人听不懂。”
花重:“误传罢了,那里的方言亦是江南话。”
“唔,可我也不会江南话。”沈庭央眉头一蹙。
“我教你。”花重道,“你很聪明,这不难。”
沈庭央来了兴致,眸子亮起来:“好啊,你先说一句我听听。”
花重想了想,开口以江南话唤他:“阿绾。”
这一声低沉又慵懒,沈庭央背脊蓦地一酥,眨着眼看他:“这、这是叫我?”
“是你”,花重看着他,“听懂了?”
沈庭央有点抵挡不住这人美貌,避开他目光:“嗯,猜的。”
花重见他神思恍惚,问:“累了吗?”
沈庭央回过神,起身跳下床榻:“嗯,有点儿。”
更衣洗漱一番,单穿着一身白色里衣,上了床躺在花重身边,盯着昏暗一片的帐顶发呆。
他一直没睡过几个好觉,白日里瞧着神采奕奕的,夜里总梦见尸体成山的狮子坑。时间长了,睡前就心烦意乱。
有时实在难过,睡前就跑到太子寝殿门口,太子身体弱,休息得早。他也不让人通传,就在门口坐一会儿,心里安宁些,才又回去睡。
花重猜到了什么,轻声问:“怕黑?”
沈庭央低低地说:“有点儿,可是点着灯更睡不着。”
“过来。”花重说,“别怕。”
沈庭央顿了顿,在黑暗中摸到花重身边,手被花重准确地轻轻握住。
花重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床太大了,咱们能碰见很不容易。”
沈庭央就想起自己的玩笑话,忍不住笑起来,声音就带了点儿娇懒:“那你可千万别松手。”
“好,不松手。”花重五指交缠过他的手指。
沈庭央心跳得快了一拍,但感到很安宁,就闭上眼,过一会儿侧过身,抱着花重的手臂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