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只有陆晚晚和?谢怀琛两个人,陆晚晚草草吃了些东西。这里不比京城,东西都很粗陋。等她吃完,谢怀琛这才继续吃。
陆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夫君,不然我让他们再送些吃的进来?”
“不用。”谢怀琛阻止她。她剩下的东西还有很多,不吃的话只有倒掉:“这里运输不便,粮草很难运进来,吃食都很金贵。不能浪费。”
他一面说着,一面风卷残云地吃完陆晚晚剩下的东西。
陆晚晚坐在床边,看着大口吃饭的男人。
他以前是精细的。在招提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站在月门下,沐浴着月色,披着雪梅残香,整个人都镀了层银色的边,好似一个经雕玉琢的玉人,泛着温润的光。
入了军营之后,那层光被一股坚毅之?气取代。人还是那个人,但眉宇间多了以前没有的丰毅。这块璞玉的轮廓都锋利起来,变成了一把无往不催的利刃。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不要偷偷摸摸的。”谢怀琛说。
陆晚晚抿着唇,笑?意很浓。
这辈子遇见谢怀琛,她与有荣焉。她从身后抱住谢怀琛,说:“夫君,你真好。”
谢怀琛转过身,抱着她坐到床上。他揉了揉她的发,亲自为她除去鞋袜。她脚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两个泡,已经发白,里头蓄有脓水。有两个已经穿了,血水和脓水流出来,沾到鞋袜上。
“怎么伤着了?”谢怀琛皱起眉,心疼地问。
陆晚晚缩回脚。
那是下午走路的时候起的,山路陡峭,跋涉艰难。下午她已经走得很累了,但她发过誓,不做谢怀琛的绊脚石,所以咬牙继续的路。
“没事,这点小伤,要是你没发现,明天早上它就好了呢。”陆晚晚轻松地笑着说。
谢怀琛没理会她,他从鞋帮里抽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然后靠近陆晚晚的脚边,挑破了那些蓄脓的水泡。
他的动作很轻,陆晚晚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疼,脓水就被挤了出去。
谢怀琛掏出怀中的伤药,倒了些许在她的伤患处,粉末沾到伤口,有些疼。她倒吸了口凉气。
“起初有些疼,但很快就能好。”谢怀琛安慰她道:“你忍一忍。”
陆晚晚点了点头,将脚缩回床上。
谢怀琛将被子扯过来,轻轻盖在她身上,说:“褚叔叔找我有事,我先去一趟,你先睡,不用等我。”
陆晚晚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你去吧。”
山里夜凉,为她盖好被子,谢怀琛便出去了。
他们这次在山里待了三天,谢怀琛的事情很多,他要在短时间里将龙隐卫的状况搞清楚。褚郁想在一年之内卸任,也就是说,谢怀琛必须在一年之内完全掌握如何训练管理一支队伍。
要指挥一支队伍很简单,只要看过兵书,人不愚笨都能做到。
难的是组建管理一支队伍。
人都是有自己个性的,要让这么大一堆有个性的人绝对的服从,对于谢怀琛来说,还是一件极其新颖有挑战的事情。
从山里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是要走来时那条道。
褚郁亲自送他们出营,在褚郁离开,再看不到他身影的时候,谢怀琛蹲在了陆晚晚面前,说:“上来,我背你。”
陆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嘀咕:“还有人呢。”
谢怀琛不管,仍半蹲在地上,大有她不上来就不走的态势:“快上来。”
陆晚晚知道他一向是个格外有毅力的人,自己拗不过她,她红着脸趴到谢怀琛的背上。
被人背着果?真比自己走路省力多了。
陆晚晚趴在他背上,小声笑着。
“笑?什么?像个小傻子。”谢怀琛说。
陆晚晚趴得更紧:“我喜欢,你背着我我就开心。”
“果?真是个小傻子,那我背着你,这辈子都背着你,你八十岁了也背着你。”谢怀琛笑?着说。
陆晚晚搂紧他的脖子:“好。”
回到国公府,谢怀琛先入宫面圣禀告山里的状况,陆晚晚在家休息。
她回到院子换了身衣服,揽秋来报,说是上次那个女子又来了。这回侍卫没让她离开,已经将人带进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