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堂赶到的时候，林原已经醉得快不醒人事了，只来得及向赫勒石虎介绍一句：“大哥！李兄，呃！李兄是我的大总管，兰水城除了我，他最大！大哥买粮，一切都找他办。”说完就颓然趴下了。
赫勒石虎对李镜堂很亲热，笑容可掬。他姓赫勒，自然是赫勒部的王族成员，经历事情多，见识亦广。李镜堂听他吹嘘蛮部境内各地风情，也是津津有味。熟悉了免不了要试探，李镜堂喝酒也爽快：“石虎兄既然时常往来长岭，可认识岭西世子？”
“杮子？”赫勒石虎醉眼惺忪：“杮子有什么好吃的，俺们赫勒部里有座山林，尽长杮子，吃不完，都喂猪！”
做生意，第一次接触是为交情；第二次碰头才谈正事。赫勒石虎再和李镜堂见面时，就清醒多了，赫勒部向兰水城购粮的价格、售卖渠道都是多年形成的默契，李镜堂也无意深究细节，两人很快就商量妥当。
赫勒石虎很满意，满脸笑容更加憨厚，马上提议要送李镜堂两个蛮女玩玩。李镜堂爽快接受了，还郑重提出要给石虎回礼。回赠什么礼物？李总管笑笑，出语惊人：“李某想把兰水城送给你！”
赫勒石虎顿时警惕了：“你想害俺义弟？”
李镜堂也严肃了：“恰恰相反，李某欲助二公子成为岭西世子。”
还真是想吃杮子，赫勒石虎默了默：“俺义弟也愿意？”
李镜堂点点头：“区区一座兰水城，二公子不成世子也不是他的。成了，得到的又何止兰水一城？不过我们秦人崇尚礼节，此事你无须问二公子。——问了也是白问！”
嗯，杀兄这种事。其中道理石虎也懂。赫勒石虎认真点头：“李总管说的事情重大，俺要回去禀告了大王才能答复！”
当年秦廷大军自天外来，秦陆土著都被撵进了长岭以西，如今传承下来的还有十八部蛮族，赫勒部就是其中一支。石虎押运粮食回到部族，立刻求见部族大王赫勒暴龙，亦是他的堂叔。
“一座城换杀一个人？”赫勒暴龙大感兴趣，秦人内斗也是出了名的，暴龙大王一点都不意外。“石虎你觉得呢？”
“可以干。”赫勒石虎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林熊只有两个儿子，林离没了，只能立林原做世子。事后有林原从中说和，赫勒部和岭西也大打不起来。”
“林熊不死，林原敢送我部一座城？”赫勒暴龙丢下手里的骨头，满脸不悦，指出杀人计划里最大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