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气结:“这就是你的打算?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母亲、弟弟可以依靠你呢!”
林午自信一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大王在,一切当然自有大王做主。”
陈鱼无言叹了口气。
林午看她蹙起秀眉的小脸,怜意大生:“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嫁往帝都,以王后的强势,她为防范未然,你弟弟才真的危险。”
陈鱼悚然而惊,只听林午侃侃而谈:“你嫁到小小的侯国,她才会安份。耐心等吧,你弟弟未必没有机会。”
你倒是敢说,陈鱼连忙警告了他一眼。林午却还在兴致勃勃地分析:“我要是秦帝,决不会坐视哪一个属国强大起来。齐国公主已是陈国王后,嫡子又立太子——谁知道秦帝陛下会怎么想?”
“你别说了。”陈鱼显得惶恐不安。
林午觉得扫兴,悻悻地住了口。陈鱼犹豫了一下才郑重问道:“如果去了岭西,我可以时常回宜都看望母亲和弟弟吗?”
林午一怔,这算什么问题。“当然可以,你想去哪儿都行。”林午想想又补了一句:“你想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陈鱼害羞低声说道:“我没问题了。”
这算是宣布两人会谈结束了,林午会意,老老实实告辞出来。
他当然没想到才一离开,两人见面的房间里,一道密门也开了。陈王微从里面出来,犹自感叹:“一个侯国世子,居然见识不凡。”看陈鱼还低着头,陈王忍不住打趣:“鱼儿说得不错,寡人还真看到了他的两副面孔。”
陈鱼顿时着急了,见面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本来是想要父王看到林午满口谎言。“你不用多说了,”陈王含笑言道:“没看到他的两副面孔,寡人还不放心呢。”
林午回到侯府不久,很快大司礼张恒又来宣旨,加封岭西侯世子林午为“镇西校尉”,授军三千,驻节岭西。张恒来得匆忙去得也快,林午看着那套威风凛凛的镇西校尉盔甲,真有点莫名其妙。镇西校尉属于军职,乃大司马麾下的高阶武官,李镜堂为此忧心忡忡:“大王此举,只怕借公主下嫁,欲将陈军渗入岭西呐。”林午也无可奈何:“司相大人的意思,孤应上书拒绝?”
“公主下嫁在即,自然不能。”李镜堂皱眉说道:“不知世子可通军略?您既然是统兵校尉,此数千陈军,世子切不可假手他人,务必亲自掌控收其军心才好。”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了李镜堂提醒,林午决定把林氏家传的“破军十三枪”捡起来认真练习。他已是筑基一层,身体日益强壮,幼年时不通心法、招式难以为继的困惑霍然已解。侯府武库里最不缺的就是大枪,林午日日勤练不缀,练至兴起,大枪如飞龙在身上盘旋吞吐,林勇等一干护卫都被吸引住了,不时大喊喝彩。
陈兴也被吸引过来,他是最厚得起脸皮的。看着师兄使枪英姿勃勃,他终于忍不住羡慕向林午请教枪法。家传的东西不好外泄,林午倒是给他出了个主意:不拘什么兵器,让他日日只在师尊庭院里施展身手。
果然,一连数日,萧潜每天琢磨“落日图”一退出心神,总见陈兴在院子里笨拙地挥舞兵器。实在看不下去了,萧潜皱着眉头叫住他:“你近日不修心法、不观字领悟符意,天天琢磨这些俗世兵器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