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碧领着孟妩出了殿门,然后左转一拐便进入一条甚少人行走的小径上。
小径通向一处偏僻的角门。
两人急步前走。
须臾,便到了角门口。
此处角门已清理人员,原本看守之人已然被碧用人代替。
“碧,一切安妥,且随我来。”角门守着的人一见着碧,赶紧迎了上来。
出了角门,再向右一拐,百米开外,一棵歪脖枣树下?拴着两匹骏马。
守门人解下马缰绳,将马牵了过来。
“碧,骑着马朝前方速跑,出了城门,向右拐,不出一里便有着一片枣林,那儿有人接应。”守门人指了路,随即朝碧拱了拱手;“某职责已尽,山不转水转,就此告别……告诉越十五,一路保重,秦越人不送了,日后与他再相逢,必要一醉方休……哈哈哈……”
言毕,秦越人一转身纵身朝空跃了几跃,如烟般立即消失在视野当中。
当真是一位轻功高人,来到这世上,孟妩乃第一次看到如小说般所描述的轻功,眼珠瞪得大大的,半晌才回?神,吐了口浊气,心中不由暗叹一句,“噫!果然玄之又玄。”
突然,孟妩想到什么,蓦然回忆,刚刚那个所?谓秦越人说到了“越十五”吗……
“碧,我们走吧。”孟妩跃上马,执起缰绳,头也不回?,“驾”地清叱一声和碧向着秦越人所指的方向齐齐拍马而驶。
还?好孟妩在前世当小警察时,曾一声心热跑到马场俱乐部玩过一阵骑术,再加上穿过来后又骑过一阵驴背,因此勉强能骑上马小跑起来。
在马背上颠了一会儿,出了城门,向右拐,过了一会儿,果然前方呈现有一片稀疏的枣林。
“小——儿,阿妩。”越十五从一颗枣树的丫叉上跳了下?来,见着孟妩便欢喜地叫着冲了过来。
见着故人,那突然间的惊喜让孟妩一直灰暗失意的心情增加了一点亮色。
“越大哥,真的是你。”孟妩竟然哽咽起来了。
到此时,一直故做坚强的她在越十五面前终于流下?了憋了许久的眼泪…….
见着小儿打扮的阿妩流泪,越十五手无?足措,呜!他最怕妇人哭。
他急地搔了搔头,撒着手,张口结舌地算是安慰:“阿……阿妩,不要哭了,跟着越大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决不会饿着。”
敢情这粗线条的吃货越十五以为孟妩是饿哭了,只要许诺有吃有喝,阿妩就不哭了。
“酒囊饭袋!”碧瞪了越十五一眼,这人真不知所谓。
顿时,越十五的圆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他的环眼立即瞪得老大,如牛眼般,半晌又使劲地搔了搔头,“以前,我哄过还?是娃娃的你,也是这番,娃娃一听便不哭了。”
“哧”孟妩竟然破涕而笑,笑着的她拭了一把?眼泪,缩了缩通红的鼻头,带着鼻音道:“好!越大哥,阿妩不哭了,此后便跟着你当一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大丈夫。”
“碧,阿妩笑了!”越十五甚为愉悦,指着孟妩乐呵呵地道:“碧,这次你错了,我十五岂会是酒囊饭袋。”
圆月清辉,朦朦胧胧,如霜覆地。映得枣林前的三人如刷了一层薄薄的银漆一般……
片刻后,三人策马扬鞭,马踏荒原,在圆月下?扬起一阵尘土,转瞬间便消失在地平线上。
远方的咸阳城只剩下个小点,孟妩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将马定住,扯了扯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四蹄一转,马身一回?,随着冰凉的晚风,透过月光,朝着咸阳城的方向久久地凝视着,眼泪不管不顾再次流出……
今生今世恐怕再也见不着他了……
从此他有他的妻,往日一切只有随风逝去,以后既使再见,已然物事人非,昔日萧郎便成路人了……
良久,良久,待风吹干了眼泪,孟妩扭转马头,咬咬唇朝不远处等?着她的碧和越十五坚定道:“碧、越大哥,我们走吧!”
然,碧他们却没有应声驱马向前,反而纵马返到她的身边。
碧一脸紧张地指着孟妩的身后,“妩夫人,他们追过来了……乃公子……”
“他们好快的身手啊!”连越十五都紧张地叫嚷。
孟妩一惊,快调转马头,凝目一看……
一片火光在远方移动,映红了半边天,瞬间便是如雷般的马蹄踏地的隆隆声,追兵近在眼前。
甚至可以透过火光,可以看见追兵最前列的那一身大红喜袍,面孔铮狞的公子穿。
顿时,孟妩浑身冒出冷汗,立刻扭转马头,驱马转身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