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够久的,您老人家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不知可否能跟晚辈讲一下?”
“没啥不行的,不过呀老太太我记性不好,三十年了,谁还记得自己被抓进来的原因呀。”
得,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没说还不算完,她还来了一句反问:“倒是姑娘你,咋进来的呀?老太太我很少见有年轻人进天牢的,尤其是昨天也进了一个。”
晏殊看了她一眼眼,“都进来大半刻钟了,我记性也不好,忘了自己怎么进来的。”
她这话气人的很,还没等老大娘发作,就听她继续提问道:“昨天来了个年轻人,现在在哪呢?”
老大娘对她话里的戏耍也不气,反而伸出她干枯皲裂的手指向她的身后,“就在你隔壁牢里,被打的可惨了,现在还昏着呢。”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那边就有了动静,有人痛苦的嘤咛着,挣扎着从干草上爬了起来,身上的囚衣都被里面的血浸湿了一大片。
这大娘说的没错,的确被打的挺惨的。
晏殊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昨天大殿上掉出匕首的那个士子,“您老先歇歇,我去看看她。”
说着,她起来走向自己监牢的另一边,正好看那个人坐起来,“哟,你醒啦?”
她本以为自己被关在这里,恐怕不太容易能见到这个人,没想到就在她隔壁,肯定是有人有心为之。
那个年轻士子吃痛的坐了起来,似乎非常不适应周围的环境,本想靠着墙的,可墙湿乎乎的下面还有苔藓,她只是碰了一下就躲得老远。
地上也潮湿的很,她撑着痛,想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然后抬头就看见了站着的晏殊。
只听她用沙哑的嗓子问道:“你是谁?”
晏殊仿佛听到这天底下最好笑的话,他她伸手指着自己的脸,特意垫起脚尖,让小窗透过来的阳光能照到自己,让对方看清楚一些。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咳咳咳咳!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就凭你长的好看?”
哎呦,这人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不认识她,反正她已经在天牢里了,晏殊也不顾忌那么多,直接了当的就问她:“你自己招供,是我雇你去刺杀陛下的,如今却连我本人也不认识么?”
“我没招供!你胡说什么,我从没招供过!”那女人听到这,竟然情绪激动的噌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她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要跌倒之际,终于站在晏殊的面前,扶住面前的圆木,一时之间表情竟然有些狰狞。
这里只有小窗照过来的一点光,在光线之外,是看不太真切表情的,但晏殊能感觉到,她对面的这个年轻女人既害怕,又担忧,甚至还有些惊惧,一点都不像作假。
如果她没有把她招供出来,那她此行被打入天牢,莫非是新皇的手笔?是新皇派人把她骗进来的?
这样一想,晏殊就感觉更加迷惑。
这些天她就感觉到非常不对劲,想着去探究,可是却无从下手,只能伺机而动。
然而她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呢,就被牵扯进一个谜团中来,这绝对不是好现象啊!
“你,你先歇着吧,没事了。”
“我没招供!我从没有招供过!”那年轻士子大喊了几声,才中是挺不住,一下坐在了地上。
正在晏殊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老大娘又来搭腔聊天,“我说年轻人啊!你们干的事挺大,竟然还刺杀陛下呢,竟然在刺杀之后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太难得了。”
晏殊琢磨着她这话,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大娘,您是说的陛下是哪位陛下?”
“当然是呈凰陛下,不然还能有哪位陛下?”
听她说完这话,晏殊才算相信这老太太是真记不住她自己是咋进来的了,“现在已是宣凰年间,那位呈凰陛下已然驾崩一年一有余了。”
“驾崩?驾崩!”没想到这位几乎油尽灯枯的老大娘,反应竟然比刚才那个士子还要激烈一些,直接跑过来贴在两根圆木之间。
若不是她的身量在那,木头之间的空隙不大,晏殊都要怀疑她分分钟能挤进来。
“那继承大统的可是大皇女?三皇女如今如何了?你说呀,快告诉我!”
被她吓了一跳之后,晏殊看她的眼神越发复杂,觉得这个老太太一定是非常有故事的,而且还是很悲痛的故事。
她摇着头说道:“大皇女被敕封为御王,是三皇女荣登大统。”
听到这两句话之后,老人家彻底安静下来,只是出神的看着一角,眼神并不聚集。
晏殊也没有去打扰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良久之后,老大娘才回过神来。
只听她又飘来一个问题,“年轻人刚才我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总觉得你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