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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个白月光(1 / 2)


好不容易唬住父母的顾宣,抹了抹额头,触手一片湿润,他才发觉,刚才太过紧张,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睡衣黏在后背,让他很是不舒服。叹了口气,掀开薄薄的蚕丝被,去浴室冲凉。

还没走到浴室门口,顾宣就听见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浴室的玻璃门印上一层水雾,看不清里面。

顾宣停下脚步,猜测可能是傅峥,他突然有个念头,悄悄躲在角落里,小声的叫了一声,“喵~”

浴室里赤·身·裸·体的傅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眸子水洗一般清透,带着几分宠溺地开口,“哪里来的小猫,还没到春天呢,就开始发春了。”

顾·发春的小猫·宣磨了磨牙,气哼哼的站起来,伸手摩挲着,“啪嗒”一声将浴室的灯关了,重重“喵”了一声,去了旁边的浴室洗澡。

傅峥摇了摇头,伸手在墙上摩挲片刻,将灯打开,笑骂一声,“调皮。”眉间是满满的柔情。

一夜好眠。

生物钟准时在六点半左右将顾宣叫醒,他翻了个身,手臂碰到旁边,空空的地方,他睁开眼睛,果然床上早已没了傅峥的身影。

洗漱完后下楼,王妈笑眯眯的将一封粉色的信封递给他,让他吃饭完再?看。

将好奇心压住,顾宣很快吃完早饭,迫不及待的拿着信封上楼,他倒要看看傅峥给他写的什?么。

会不会是情书?

一想到这个,顾宣的心就“扑通扑通”的飞快跳起来,面色也微微红润,手指紧紧握着信封,进屋关门一气呵成。他满怀期待的打开信封,掏出信纸。

——这几天公司事情比较多,我?没办法长时间陪在你身边,希望你能谅解。

to你爱的傅峥。

“不要脸!”

他就不该对傅峥有幻想,情书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正在这时,手机轻轻震动起来。

[暴富小分队]

宁郁:聚餐来不来?

付清:现在?

宁郁:是啊@顾小宣来不来?

顾宣:来!

他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后,被王妈硬塞进手里一个保温杯,保温杯里泡着不知名的花,保温杯杯口还有一个绳子,可以挂在脖子上。

经过王妈的提醒,顾宣低头一看,粉色小猪佩奇……

“王妈,这杯子是不是太那什么了点?”顾宣目光复杂的看着杯子。

“我?小孙子强烈推荐我?买的杯子,好看吧?”王妈语气里隐有几分自豪。

“……好看。”

宁郁开着车来接他,见他脖子上挂着的杯子,当场笑出声来,“顾宣宣,你是三岁小孩吗?不,三岁小孩不喜欢佩奇,二十三岁喜欢,哈哈哈哈。”

一脸冷漠的顾宣,丝毫不在意他的取笑,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收住笑意后,宁郁发动车子离开。

拐了几个弯,才到付清家。

付清跟宁郁打完招呼,抬眼看见顾宣脖子上挂的杯子,没忍住大笑起来,“我?去,顾宣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早说嘛,之前公司送的抽奖礼物就是小猪佩奇,我?嫌太粉就没要,早知道你喜欢,我?就拿来送你了。”

顾宣保持着冷漠人设,不想搭理嘲笑他的付清,他也懒得解释,这杯子根本不是他买的,他也不喜欢小猪佩奇。

算了,随他们说去吧,反正他也不在意,才怪!

低头看着杯面上印着的小猪佩奇,顾宣伸出手指点了点佩奇的眼睛,拨弄着绳子,玩的不亦乐乎。

感觉到身侧的视线,顾宣侧头,正好对上宁郁复杂的眼神,顺着他的视线,顾宣张嘴想解释,宁郁没给他这个机会,率先开口,语气极为复杂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佩奇,是我不对。等着,我?明天就给你买佩奇!”

说完就目不斜视的发动车子离开。

顾宣尔康手,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喜欢佩奇?!

三人先去画室,画室里仅有张画师跟许岩。张倩跟李明因为盗窃财务,被判刑了,按照宁郁的说法,那块腕表价值一百万,他们这次是阴沟里翻船。

经过这事件,顾宣觉得画室有他们几个就够了,也就没有再?招人。张画师见人进来,抬头看一眼,点点头,就又低头作画。而许岩则是完全沉浸在作画中,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付清看着画室,不时发出惊叹声,小声跟顾宣说,“这些都是他们画的?”

他们自然指的是张画师跟许岩。

顾宣矜持的点头,引来付清不住的赞叹,“这也太厉害了,好棒啊!”

“哪里哪里,一般般。”顾宣谦虚道?。

“我?又没夸你,你谦虚什?么?”付清纳闷地开口。

“……”顾宣咬牙道?:“这是我开的。”

“但这些不是你画的。”指着墙上挂的画作,付清执拗地开口。

顾宣不服气地说,“这里面也有我?画的!”

付清明显不信,“我?不信,你现场画给我?看。”

他一口答应下来,“好!”

经不住刺激的顾宣,答应付清的要求,宁郁也来凑热闹,拿了画笔,在张画师身后,比葫芦画瓢。

众人手里都有工具,都在低头作画,只有付清坐在椅子上,看着张画师一笔一划勾勒出景象,发出惊叹声。所谓外行看热闹,无非如此。

静下心来,顾宣拿起画笔,细细勾勒轮廓,几笔下来,大概的脸型出来,他换了个姿势,根本脑海里的人物的模样,开始逐步添加线条。

先是锐利的眼睛,浓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等他快要画完时,他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起身走了走,在张画师身后,静静看他作画。

不得不说,看技术高超的人作画是一种享受,张画师经验丰富,一笔勾勒的线条,都恰到好处。这种经验不是不是天赋,而是他多年作画得来的经验。

怎么下笔,从哪断笔。这些细微末节的东西,都是张画师一日复一日作画得来的经验。

看了张画师的画,顾宣侧眼去看宁郁画的,相差太大,不忍直视。

显然宁郁也知道自己画的难看,伸手遮住白纸,不让看,“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画画!”

“芋头,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这画的是什么?鸟还是老虎?”他实在是分辨不出来,那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鸟,我?画的是凤凰!”宁郁强调。

他还将白纸翻面盖住,不让顾宣看。

顾宣:恕我?眼瞎没看出你这画的是凤凰。

遛了一圈后,顾宣坐回原位开始作画,画着画着他发现,他猛然发现,他下意识画了傅峥,确切说是十八岁的傅峥。

他眼神很是复杂,画中人相较于现在傅峥的冷厉面容,显得稚嫩些,可那眉间的冷意,却十分想像。

顾宣都快记不起来傅峥年少时的样子了,今天画人物,居然潜意识的将他画了出来。随着这幅画,一些令人不悦的往事也逐一浮现在脑海里。

想起了一些往事,顾宣的心情有些低落,下手也漫不经心,等画完时,人物居然偏离了最初定稿。

环顾一圈,张画师跟许岩在认真?作画,宁郁也在低头画他的凤凰,付清则是在低头玩手机。

趁着没人注意,顾宣将白纸卷做一团就要扔进垃圾桶,他手一扬,有些舍不得,撑开时,纸张皱巴了。叹口气,小心叠成四方块,起身上楼。

找了个小盒子,将纸张放进去,这屋子除了他也没人进来,随手找个地方放下,就关门出去。

关上门,手机就响了。

看了眼来显,顾宣往窗边走,“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这是一道?送命题。傅峥咽了下口水,谨慎道:“这不是快到饭点,我?想约你出来吃饭。不知顾少有没有时间。”

思?量一番后,顾宣推脱了,“我?没有时间,你自己去吃吧。”

傅峥眼眸深色不断加深,顾宣拒绝他的约会,一定是跟人有约,想到这个可能,他心情不怎么美好,语气也就稍微阴冷了些,“你跟谁有约?付清还是宁郁?”

“你好好工作吧,”顾宣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冷哼道:“我?还有事,先挂了。没事不要给打电话,我?很忙!”

听着手机“嘟”一声,傅峥不禁没有生气,还摇头轻笑出声,他放下手机,继续低头工作。

在画室待了一上午,张画师跟许岩纷纷离开,画室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宁郁颓废的趴在桌上,而付清则是看着他画的“凤凰”笑个不停,笑的肚子都疼了也没停下来。

“有这么好笑吗?”宁郁不解,“我?看着挺好看的。”

顾宣毫不留情地说,“我?现在可以怀疑你,审美有问题。”

一团五颜六色的凤凰,宁郁也真?是敢想。

宁郁愤怒出声,“友尽!”

顾宣根本不怕他,“友尽就友尽,谁不友尽谁小狗!”

三分钟后,宁郁主动开口,“不友尽了,小狗就小狗。”

付清无语的看着他俩,“你俩可真有意思意思。”

顾宣&宁郁齐声说,“谢谢夸奖。”

付清:并不是夸奖好吗?

临到中午,三人离开画室驱车去吃饭,根据评论,三人去了一家颇有名的餐厅。

一进门,顾宣就跟才进来没多久的傅峥打个照面,两人齐齐对视住。

“好巧。”顾宣讪讪说道。

“好巧,你不是很忙吗?”傅峥扫了眼身后的俩人,视线牢牢盯住顾宣不放,“还有时间出来玩。”

被打脸的顾宣很是委屈,狠狠瞪了付清一眼,都怪你,选的什?么地方!

被瞪了一眼的付清,则有些不解,“你瞪我干什么?”

顾宣呕出一口老血,他可能跟付清八字不合,每次跟他一块出来,都很倒霉!

见气氛不好,宁郁那你出来活络,隐秘的给了傅峥一个眼神,“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傅峥你定位置没,没定我?们一块聚一聚。”

压根没看到他眼神的傅峥,狭长的眼眸,划过一丝阴暗的光,随即掩去。他看着顾宣不高?兴的模样,伸手拉住他,往前走去,边走边小声说,“下次不准骗我?,不然小心我?打你屁股。”

经过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傅峥悄然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拍打在顾宣屁股上,轻飘飘道?:“说谎的惩罚。”

第二次被打屁股的顾宣,比上次反应小些,瞧着傅峥得意洋洋的模样,很是不高?兴的哼了声,扭过头去,露出微红的耳根,顿了几秒他反问傅峥,“你不是说你工作很多,怎么有时间出来吃饭。”

“不然呢?一直工作,”傅峥低下头,气息扑打在顾宣耳边,“宣宣,劳逸结合才是最恰当的工作方式。”

顾宣露出招牌笑容,“你是总裁你说了算。”

傅峥愉悦的笑出声,“你说了算。”

身后的宁郁跟付清,一脸无语。

这家店是傅峥的投资之一,一直给他留了个包间,几人进去后,服务员挂着甜美的笑容,站在一旁。

傅峥一手支着下巴,“你们随便点,我?请客。”另一只手在桌下,精准无误的拉着顾宣的手,十指缠绕。

宁郁十分捧场,“傅总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说是吧,顾宣宣?”

一心想把手抽出的顾宣,压根没功夫搭理宁郁的调侃。付清表情略有些感叹,“我?们几个上次一起吃饭,是五年前的散伙饭,一眨眼五年过去了,真?快啊。”

“就是,想当初我?可是俊俏的小鲜肉,现在不行了,比不过了。”宁郁也跟着感叹。

倒是顾宣,十分不明白他们哪来那么多多愁善感的情绪,“你们两个吃错药了,在哪一个劲的伤感什?么。”

付清叹了口气,“你不懂我?们的伤感,不必强求。”

宁郁哈哈笑起来,“付清,你在扮演‘疼痛少年’吗?”

他们上学那会儿,正是疼痛文?学兴起时,班里同学的本子上,都有那么几句非主流的话。

相较于他们,傅峥就显得冷淡多了,眼神平静无波,只在看向顾宣时,才泛起波澜。

陆陆续续上了一桌子菜,宁郁又要了几瓶酒,顾忌着顾宣怀孕,让服务员上一壶茶,在几瓶酒中间,那一壶小小的茶,十分显眼。

付清的视线顺着茶壶移动,目光上移,对上顾宣莫得感情的脸,有些讶异不解,“为什么我?们喝酒,你喝茶?”

宁郁急忙开口,“他身体不舒服。”

傅峥淡淡瞥了宁郁一眼,收回视线,提起茶壶给顾宣倒了一杯茶水。

宁郁跟付清两人弄开酒瓶,开始划拳,几分钟不到,酒瓶空了几个。

“怎么不吃菜,”傅峥见顾宣低垂这头,情绪不高?,给他夹了一块排骨,顺着他视线看去,傅峥了然,“你想喝酒?”

顾宣猛然抬头看他,脸上就差写俩字“想喝”。

傅峥摇头拒绝,“你不能喝酒,医生都说了,喝酒对宝宝不好。”

顾宣闷声说,“我?知道啊,可是看他们喝的那么起劲,我?嘴馋。”

傅峥的视线落到顾宣唇上,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等着,这就给你解馋。”

语罢,他轻轻抿了一口酒,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咽下去后,飞快低头去亲顾宣的唇,凶狠的探入顾宣唇齿间,小舌灵活的在顾宣嘴里游走,将嘴里的酒味传递过去。

被傅峥强硬姿态惊到的顾宣,直到傅峥意犹未尽的抽舌离去,还沉浸在恍惚中。傅峥笑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唇,“回神了。”

回过神来的顾宣,恶狠狠的准备咬下去,对上傅峥无奈宠溺的眼神,气焰莫名低了,轻轻咬了一口,哼道:“这次就算了,下次看我?不把你手指咬下来!”

“可以。”依旧面不改色的傅峥,欣然应允,这是不是表明他下次还可以这么做?

一想到这,傅峥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稠起来。

划拳的宁郁目睹那一幕,心情很是复杂,眼睁睁看着自家“白菜”被拱走,伤感不过片刻,他就被付清拉着喝酒,一来二去,也就忘了刚才的不悦,笑哈哈的跟付清划拳。

那俩人嘻嘻哈哈喝酒划拳,顾宣跟傅峥在一边喝茶吃菜。

为了陪顾宣,傅峥也是滴酒不沾,除了刚才那杯宁郁敬的酒。顾宣一连吃了几块排骨,才觉得口齿间的酒味淡了些,他几个月没喝酒了,猛然尝到酒味,有些不适应。

酒饱饭足后,几人起身离开。

四人中,就付清跟宁郁喝的最多,他俩是酒量好,喝了不上脸,但身上浓浓的酒味,就足矣证明,他俩喝了多少。

出门时,宁郁跟付清两个人,走路走着摇摇晃晃,相护拉扯着,傅峥则紧紧牵着顾宣,在他们身后漫步走着。一出门就见裴渊立在车旁,一身得体西装,衬得周身气质温和?极了。

宁郁认出裴渊,朝他笑了笑,笑容很是纯净,犹如稚童。

裴渊将宁郁跟付清弄上车,跟傅峥打了个招呼,驱车离开,傅峥喝了一点酒,顾宣开车将他送到公司,不顾傅峥的挽留,打车回家。

半路上,接到顾父打来的电话,“宣宣,有时间吗,爸想跟你谈谈。”

老父亲难得想要跟他谈心顾宣自然满口答应下来,“有时间,去哪谈。”

“老地方。”

老地方是一家茶馆,店有些年头了,坐落在横七竖八的小胡同里,店主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顾家最开始住的是胡同,那家茶馆在顾宣记忆中,是散发着麦芽糖甜腻的香味,每次放学回家,总要跟妈妈要钱,去买一两块麦芽糖,放在嘴里含化,甘甜中带有一丝淡淡的香气,是顾宣小时候记忆最深的味道。

胡同很窄,车进不去,窄窄的通道?,只能过下自行车。

付了车钱,顾宣下车,照着记忆里的路线,磕磕盼盼的往前走。胡同里住着人家,三五成群的叙闲话,顾宣模样周正,其中一老太太瞧他眼熟,试探性的开口,“你是不是顾家那小子?”

顾宣依稀从老人面相中,看出些许端倪,脸上带着晚辈对长辈,恭敬又端正的笑,“刘奶奶,您还认得出我啊。”

刘奶奶扇子一拍,立马乐了,“哎,我?小孙子,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来看看奶奶。”

“刚回来没几天,”顾宣笑着说,“这不是来看您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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