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陈竹都能想象出徐兰庭此刻慵懒又温柔的神情。
很快,徐兰庭又发过来一条讯息:“这么喜欢吃甜的,等你生日到了,哥亲手给你做个蛋糕。”
陈竹才想起来,自己的生日快到了。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过过生日。陈竹回头想想,自从父母离世,他好像一夜之间失去了作为孩子的资格,再也没有吃过生日蛋糕。
陈竹:“哥,谢谢你。”
徐兰庭没有再回复,缓缓放下手机,眼底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温柔?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姜健仁放下杯子,推推眼镜,说:“离开陈竹。”
徐兰庭嗤笑一声,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边。
因为,姜健仁手里忽然抛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陈竹的身影很模糊,但是却清楚地照映出少年绯红的侧脸。
少年跟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在树荫下忘我地亲吻。
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徐兰庭很快恢复了如常的姿态。
他指尖轻轻一挑,徐徐翻看着照片。久在商圈里混的人很快淡定下来,眼底暗流涌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徐兰庭平静地等着对面的人亮出底牌。
果然,姜健仁见徐兰庭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忍不住带了怒气开口:“徐兰庭,你想玩自然会有大把的人送上门,但你不能耽误陈竹。”
姜健仁冷冷地说:“陈竹他跟你根本不是一路人。”
“哦?”徐兰庭笑道,“莫非你觉得,他跟你是一路人?”
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又怎是徐兰庭的对手,姜健仁恼羞成怒。
“这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耽误陈竹的未来。”姜健仁义正言辞,“他是所有老师的骄傲,也是我们十六中的骄傲,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跟你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
“他,是怎样的人——”徐兰庭像扔废纸一样将手里的照片一扔,“我又是怎样的人?”
“徐兰庭,我了解过你的背景,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姜健仁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徐兰庭是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且私生活极其混乱,
姜健仁:“徐兰庭,你要是想玩大可以找其他人,何必耽误陈竹?”
耽误...徐兰庭嗤笑,合着陈竹跟他在一块儿就是耽误?
徐兰庭抱着胳膊,没有将眼前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哦?要是我就是不肯呢?”
“你!”姜健仁握紧了拳头,咬牙,“你就是个人渣。”
“姜同学,偷偷跟踪、暗地偷拍、背后威胁,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
姜健仁深深吸了口气,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敌意,“是,我是卑鄙。但我只想让陈竹回归征途。你根本不知道陈竹身上背负着多少人的期望,你也不知道,陈竹的追求和梦想。”
终于,男人眼神一动。姜健仁说的确实不错,徐兰庭从未了解过枕边人的追求和理想。
可那又如何?他跟陈竹才刚刚开始,从今往后,这些他自然会一一了解。
“姜健仁。”徐兰庭坐直了些,微微倾身逼近。
男人周身的气场一变,姜健仁忽地顿住,直直望着忽然变得强势的人。
“正如你所说,你在背后打听过我,那你凭什么觉得靠这些照片能动得了我,嗯?”
确实,徐家家大势大,想要碾死姜健仁这样的蝼蚁简直轻而易举。
姜健仁冷冷地说:“我是拿你没办法。可是,如果陈竹死不悔改,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将他拉回正途。”
他一辈子都记得初见陈竹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卑不屈地走上领奖台,讲台的灯光下,少年整个人都在发光。
从一开始的不服,到最后的惺惺相惜,这三年里陈竹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真心佩服的人。
直到,姜健仁无意中看见陈竹跟他口中所谓的“哥哥”在无人的角落里接吻...
姜健仁震惊又不解。他不明白陈竹为何要跟徐兰庭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更不能理解陈竹这样“自甘堕落”的行为。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姜健仁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陈竹被徐兰庭这样的人渣糟蹋。
“你可以不在意身边人的眼光,”姜健仁将照片一张张收好,“陈竹呢?”
“天之骄子,十六中之光,翩翩君子——”姜健仁望着徐兰庭,眼神阴暗而偏执,“背地里却出卖自己身体、甘愿做你徐兰庭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那些对陈竹寄予厚望的老师、那些崇敬陈竹的学生、甚至,是陈竹的家人...你觉得,他们的眼光和看法,陈竹会不会在意呢?”
对面的男人沉默着,姜健仁却莫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极力坐直,不避不让地直视着徐兰庭的目光。
“这样啊。”男人嗤笑一声,似乎没有将姜健仁的话放在眼里,“他陈竹的名声,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姜健仁身形一僵,便听见徐兰庭漫不经心的语调,“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徐兰庭抬眼,面上风云不惊,可放在膝上的手已经隐隐冒出青筋。
“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该明白,陈竹在我这儿到底几斤几两重。”徐兰庭满不在意地一笑,“你们眼中所谓的‘栋梁之材’在我这儿,不过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除了在床上有几分滋味儿——”
在姜健仁暴怒之前,徐兰庭逼近,眉眼压低,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涌动。
“陈竹在我这儿,不过是个小玩意儿。”
“在我玩儿腻之前,他只能留在我身边,懂么?”徐兰庭拿起车钥匙,起身,“你这些小屁孩儿的把戏,留着给自己慢慢用。”
男人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去,并没有理会身后那人的怒意和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