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乱洗完澡出来,赵掣就不见了踪影。
姜乱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就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等着。
赵掣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看到台阶上有一抹小小的身影,看起来格外乖巧。
赵掣看到了姜乱的身影,只当没看到,从旁边的台阶上走了上去。
姜乱脸皮厚,跟在赵掣的身后。
赵掣进了房间,姜乱要跟着,赵掣一个冷眼扫过来,姜乱的脚就顿住了。
那眼神分别在说:‘你跟进来作甚?’
姜乱道:“贴身伺候,自然是要跟在王爷身侧。”
赵掣的嘴唇抿了抿:“你在外面守夜。”
赵掣不喜身边有人,所以没有贴身奴仆。
门关上,姜乱便在门口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姜乱没觉得有奇怪和不忿的地方,赵掣是晋王高高在上,而自己的身份就是个奴仆,赵掣对自己的态度很正常。
夜逐渐深了。
本是冬日,天寒地冻,姜乱只能裹紧了衣服,缩成一团。
白日里实在太辛苦了,姜乱只觉得困意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
赵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听着门外的冷风,莫名觉得烦躁。
赵掣一个翻身起床,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他常年习武,身强力壮,但是只着单衣,刚打开门,一阵冷风吹来,他还是感到一股寒意。
赵掣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那抹身影身上。
姜乱缩成一团,手抱着膝盖,小脸紧紧贴着膝盖,露出的一半脸冻得惨白,小巧的鼻头发红,睡得有些不安,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赵掣的眉头微微皱起。
要是把人冻死了,那桑贵妃那边又有话说,说他滥杀无辜……
翌日,姜乱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塌上。
姜乱的眼眸里透出一些迷糊,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不是在外面守夜吗?怎么躺到房间里来了。
姜乱四处看了看,这房间很整洁,贵而不奢,墙上挂着笔墨和弓箭,再往里间一看,里面是卧房,很明显,这就是赵掣的房间!
一股凛冽的冷意扑面而来,转瞬间,赵掣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赵掣身上只穿着中衣,腰带随意地系着,气质慵懒中透着一丝雍容华贵。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姜乱。
赵明宏和赵掣,一个二皇子,一个三皇子,前者的风评就是风度翩翩,而后者则是残暴无情。
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他陪伴赵明宏那么久,最后被扔进那破旧的小屋,差点冻死。而赵掣,两人不过几面之缘,却怕他冷寒,让他住在房中。
姜乱心中温暖,真心感激道:“多谢王爷。”
赵掣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感谢本王的不杀之恩?”
姜乱:啥?
“你梦游入本王的房间,睡着本王休息的卧榻,本王不该杀了你吗?”
梦游?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有梦游的习惯。
不过他一直独居,没发现也有可能。
他还以为是赵掣将他弄进来的。
也对,赵掣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可能担心自己冷不冷?
嗯,收回刚刚的感激。
“不过今日不宜见血,算你命大。”赵掣轻哼一声。
姜乱:感谢黄历。
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梦游进来?难道赵掣睡觉的时候不锁门的吗?
姜乱心中疑惑,但是看着赵掣棱角分明、近乎无情的脸,不敢问出口。
赵掣站在那里,朝着他张开了手臂。
姜乱还没有反应过来。
赵掣挑眉:“贴身伺候?”
姜乱明白了,这是要让他给穿衣服呢。
姜乱从卧榻上下来,穿上了鞋,走到了赵掣的身边。
贵族便是繁文缛节,尤其赵掣是王爷,衣服更是复杂。姜乱只能凭着感觉,一件一件给赵掣套上。
赵掣低下头,少年只高到他的腋下,头顶上睡出几根呆毛,伴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他的手很软,偶尔贴着他的身体,那种触感很明显。
少年的动作很笨拙,头上都冒汗了,才将赵掣的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