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很无语,他闭了闭眼,半晌才说:“我跟人约好了,明天下午就得走。你一个人在这真的不行。明天三朝回门,你就收拾东西带着,不要回来了。”
俞小蓝说:“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赵岩捏捏额角,少气无力的说:“我干活的地方都是男人,你不能去。”
俞小蓝确定他不可能带着她,她只能恹恹的躺下,窝在床上思索自己以后怎么办。
躺在地铺上的赵岩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想回去。
早上,俞小蓝醒来时,赵岩已经不在屋里,床前的铺盖已经收拾起来。
她下床出去,那条黄狗迎了上来,冲着她直摇尾巴。
昨晚她喂了它一碗面条汤,它就留下来了。
门外有人说话。
一个调侃的男声道:“这正热乎把你叫走,实在不合适。可是这个活张哥不放心别人,指名叫你去。他说了,你早点去,中午他请你吃饭。”
赵岩的声音还是平淡冷清,他说:“上午我走不开,要陪她回娘家。走一下过场。下午我准时过去。”
“好的。”那个陌生男人说:“那我走了,你进去还能搂着媳妇睡一会。”
赵岩“呵呵”的笑几声,冷不丁叫住那人问:“俞新年他们该回来了吧?”
那个男人想了一下,说:“你大舅子?好像昨夜到的吧?我看着二老板那边有车回来,不知道俞新年在不在。”
俞新年在赵岩老板弟弟的车队,他们虽然一个村,但因为两个老板兄弟不睦,他们不常来往。
那人又说了几句话,脚步声渐渐远了。
俞小蓝转身走到井边,打水洗漱。
她是有一个哥哥,是个卡车司机。但父亲娶了张巧兰不久,哥哥就结婚了,婚后几乎不跟家里来往。
她结婚那天嫂子来了,说哥哥在外地,没办法及时赶回来。
哥哥当初也曾极力反对过她跟赵大宝的亲事,可惜原主胆小怕事,继母指桑骂槐的挤兑几句,就吓得找不清方向,随人拿捏。
但哥哥嫂嫂的小家,她这个结了婚的小姑子去住,真的合适吗?
赵岩回来,洗锅烧火做饭。
这些事他从小做惯了,也没支使这个名实不符的妻子去做。
不过她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从小做到大的火头军,昨晚帮忙烧火时,她居然差点烧到自己的裤腿,吓得“哇哇”大叫。
饭后,俞小蓝跟着他出门,两手空空。
赵岩在大门口停住,吩咐她:“把你随身的东西收拾带着。”
俞小蓝说:“又不是多远,他们同意收留的话,我再回来收拾。贸贸然的上门,吓着人家。”
想想也对,赵岩没再多说,两人锁门出去,那条黄狗也跟着他们。
赵岩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丢向黄狗,将狗吓得跑开几步。
“你干嘛?”俞小蓝拍他。
他拍拍手说:“趁着没养熟还容易赶,以后混熟你就赶不走了。”
俞小蓝把狗招回来,“谁说我以后会赶它?”
她琢磨一下他的话,盯着他眯起眼,说:“不对啊,你这指桑骂槐啊。”
赵岩挑眉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那眼神有几分复杂。
两人去供销社买了礼物,两人一狗去了俞新年家。
俞新年跟方芳将他们俩迎进去。
俞新年跟赵岩不在一个阵营里,两人又都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凑一起也没什么话说。
其实相较赵大宝,俞新年更不看好赵岩。
他总觉得这人主意大,看不透。
让俞小蓝没想到的是,嫂子方芳一改之前的冷淡,对她十分热情。
方芳拉着俞小蓝的手,坐在一条板凳上,小声地对俞小蓝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张巧兰跟李翠翠就没安好心。可是爹向着她们,咱也没办法。”
以前没分家那会,俞新年挣的钱一分不落都得交给俞春山,那钱没捂热乎转手就到了张巧兰手里。
看着李翠翠用着自己男人挣的钱,不干活还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怪她会对俞春山有怨气。
可是再怎样,今天这样的场合,一家人还要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四个人略坐了坐,起身朝俞家来了。
到了俞家,俞春山见了姑娘姑爷,老脸有些尴尬,话也不多,只问了赵岩在哪做事,累不累,还有就是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俞春山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分地了,只要手脚不懒就饿不着。你们虽说现在困难点,可比我当年那会好太多了,不缺吃不缺穿……”
俞小蓝正咬着一块馒头,赶紧咽下插嘴道:“缺吃,怎么不缺吃?他家什么都没有。昨天又得罪了他继母,那边一粒粮食都没给。来时他还说呢,让我回娘家,免得他出去干活,我在家饿死都没人知道。”
俞小蓝这话一出,一桌子人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句。
赵岩听到她把两人商量的话都给抖了出来,横了她一眼。
俞小蓝毫不示弱,抬了抬下巴。
这不是你的主意吗,还怕人知道?
赵岩眯了眯眼,端起茶碗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