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起轿。”
“不……去东配殿吧。”
“……是。”
东配殿内外已经静谧一片，想是都歇下了，帝辛见状，没有让人前去禀报，而是禀退了众人，只让启尚在殿外守着，独自一人进了殿内。
殿内几支烛火，忽明忽暗，摇曳生辉却不十分明亮，巧儿刚刚睡下，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便拿着只烛台出来看：“啊！大王。”
“嘘。”
“嗯。”巧儿又惊又喜，下意识的朝内室看了一眼，示意帝辛妲己已经睡下了。
“孤知道，不用叫醒她，你在外室守着吧，不必进来了。”
“怒才知道。”巧儿紧张的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帝辛，从未见过这么温言软语的大王。
轻轻推开了内室的门，见妲己这一次是真的熟睡了，也不惊扰，只是慢慢的挪了步子过去，眉目如画，樱桃小口，长长的睫毛扫在脸颊上，原来她沉静的样子是这样的美，帝辛不自觉得细细观察起妲己来，脑中闪过倾城倾国四个字。
她，也只有她，能配得上了吧，只是，平日里太过活泼，让人忘了她的美貌，只记得她的欢脱。
‘忽然好想抱抱你’，帝辛脑中生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何时对一个女子有了这样的依赖。
修长的手指轻解了大氅，靠着榻边慢慢的半躺下去，不知是不是动静吵到了妲己，只见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小人儿，翻了个身，一手刚好搭在自己的襟前。
帝辛微笑着抚了抚妲己的鬓发，慢慢躺下，微弱的烛光正照在妲己的脸上，安然的睡相让人感到平和。
帝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与自己同榻而卧的妲己，脑中划过无数的过往、从几年前那第一次的相见开始，无数张妲己或笑或哭、或喜或怒的面容，一一闪现，好像不过是几日之前的事情一般。
初次大殿相见时尚显稚嫩的妲己、第一次东配殿见面时吃了满嘴油的妲己、给自己送药送吃食的妲己、替自己按摩解乏的妲己、得了赏赐开心不已的妲己、和旁的男子玩在一起让自己不快的妲己、与自己同席用膳的妲己、站在城楼上目送自己出巡的妲己、跟踪在偷看自己的妲己、费工夫制作竹简以求可以为自己做点什么的妲己、生了气病倒了的妲己、包括今日洛书殿上一反常态般乖巧的妲己。
帝辛惊觉，原来自己竟将妲己记得这样清晰。
轻揽妲己入怀，帝辛好像有一丝懂了妲己一直反复追问自己的那个问题的答案，那个她一直很在意的问题的答案。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确定的告诉她，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一夜，我与你一同度过，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是情愿的吧。
“额……啊！谁！大王？！”
妲己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半躺着的男子，这……衣衫齐整，什么事应该都没发生过，可……他什么来的？
“瞎叫什么！吓孤一跳。”责备却带着宠溺的语气。
吓你一跳？我还吓一跳呢！“那个……大王你怎么，你何时。”哎，一想到自己刚才从帝辛的怀里爬起来，妲己就一句囫囵的话也说不全了，直紧张的脖子根都红了。
看来还是脸皮太薄！
“怎么？孤不该来？”故意的挑逗。
“不是，不是，只是，没什么。”扭捏的样子，实在让人想笑，努力憋了笑意，起身整理衣衫，重新披上大氅：“孤要上朝去了，时候尚早，昨儿你也喝了不少酒，要是累，就再歇会儿吧。”潇洒的系上大氅的丝带，温言一句，看着妲己羞怯的脸色，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转身离开。
“哎，不是……大王你。”妲己憋了半天的劲，好不容易有勇气抬头准备说话，却只看见了一个潇洒离开的背影：“大王……别走啊，这算哪门子事儿啊。”妲己越说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是被刚才清醒那一幕吓到了还是太激动了，现在满脑子满心都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幸福的窒息感。
这，就算是第一次的同床共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