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能,让陛下受累了。”重之禀一下子苍老了很多,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无力。
“唉。”赵恒煦闭上眼,整个人看起来有着说不尽的疲惫,“元宝。”
“喏。”一直在旁边当花瓶的元宝上前应诺。
“传朕口谕,重之禀德行有亏,不能胜任右相一职,即日起免去一切官职,在家闭门思过。让人拟旨吧!”
“喏。”元宝记下,退后几步出了门即可让人拟旨。
“退下吧。”赵恒煦让重之禀退下。
“谢陛下。”重之禀动作迟缓的行礼站起退下,再一次站在阳光下,看着明晃晃的太阳,仿如隔世,他这一身最大的错误也许就是和继妹有了竹马绕青梅的感情。对着太阳闭上眼,眼前有着隔着黑暗的艳丽,心却再也没有了生气。
让一个坐拥权势名利日久的人突然什么都没有了,那才是最大的惩罚。
赵恒煦只是点明了重之禀德行有亏,至于亏在哪里,并没有细说,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在私底下传来传去,到后来面目全非,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重之禀和他的妹妹厮混在一起,包辉他的亲儿子。
重之禀的事情暂时解决了,还有邓修古像滩烂泥一样待在一边碍眼呢。
“邓家谋逆,邓修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中秋夜宴要是你们成功了,坐上那张椅子的又会是谁?是你和邓修吉两个蠢子中的一个,还是你儿子,亦或是别人,朕很好奇,如果是别人,这个人会是谁?哦,忘了告诉你,从刺杀后,朕就怀疑你们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邓修古一动不动的软倒在地上,陛下的话模模糊糊的传来耳朵中,眼珠子迟疑的转动,没有焦距的看向居高临下的赵恒煦,这个时候邓修古才发现陛下原来如此可怕,看着自己的眼神。
“偷偷的告诉你,是你妹妹临死的时候说的,她让朕小心邓家,还有哦,她说会有的那个人有可能是……”赵恒煦掀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扬起一个弧度,看起来十足的可恶,“可惜没有说完她就死了,真是可惜。”说是可惜,赵恒煦的表情和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可惜的意思的。
邓修古提着的心砰砰砰的到了嗓子眼儿,就快要跳出来了,听完赵恒煦说的最后一个字,那颗心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度处在激动的眩晕中,心中一边想告诉皇帝,把赵奕旃的不臣之心告诉皇帝;另一边又想,不,不说,给皇帝留下隐患,让他不得安生。
两种想法在心中不断的拉锯着,等他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竟然在石牢内,抬起身遮挡了下眼睛,明晃晃的火把照得人晃眼。耳朵捕捉到身边细微的响动,鼻尖忽有忽无的传来尿臊味。
“邓,修,吉。”邓修古一转头就看到衣衫褴褛的邓修吉神情恍惚的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吐出邓修吉的名字,时刻信奉君子当以言立世而不是如同莽夫一般动手动脚的邓修古也顾不了那么多,对着邓修吉就是一阵拳脚,空荡荡的石牢内,就只能清晰的听到拳头击打□□的声音,他们二人的喘息声都变得虚无。
赵恒煦下令让武善终和梁伟廷带人行动,刚经历过青楼搜查的群臣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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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堇容和赵叔好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但真正的面对面坐着,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述诸于口,赵恒煦反复的看着杜堇容,眼角逐渐湿润。
“赵叔我很好,你无须挂心的。”杜堇容拉起赵叔的手,赵叔的双手十分的粗糙,到了冬天还会生冻疮,肿得和萝卜一样,这都是大冬天洗衣服造成的。
“嗯嗯,老奴看到公子好好的,老奴的心里面高兴。”赵叔从怀中拿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平凡但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温柔的看着杜堇容,充满了慈爱,杜堇容有时候想爹爹如果还活着,大概也会这么看着自己吧。“公子,老奴在掖庭殿过得也很好,生活上还有武大人、白御医和郝仁照顾着,郝依那丫头也时不时送些好吃的过来,老奴每天都可以睡到辰时,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饭菜都是现成的,老奴过得很清闲,不得不自己找事情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