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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故事纯属虚构(1 / 2)


正是高峰期,车站旁的共享单车占据了大半人行道。乘客们挤在站牌下,焦急等待公车。

斜阳西下,独留一片火烧云。

回永湖山庄那车的光头司机看着满车乘客,大喊:“坐不下了,等下一趟。”

黄一衍顾及背上的吉他,站在原地,不去跟车跑。

宁火一手插兜,一手放在她的吉他包上。

她想起了,他没有富贵的命,却得了富贵的病。他讨厌拥挤,从不在高峰时段搭乘公车——这些是明望舒说的。

黄一衍对宁火的了解,大多来自他的前女友。她相信,他和明望舒有过一段美好的爱情,比她和刘永岩更纯粹。

遗憾的是,两段感情都是兰因絮果。

最终,黄一衍和宁火拦出租车回了永湖山庄。

司机调了交通广播,拥堵信息过后,电台主持人插播了一首歌。正是蔡辛秋的《与君道》。如今是新歌宣传期,主持人免不了说几句词曲创作背后的故事。

假寐的黄一衍太阳穴刺得跳疼,她睁开了眼睛,“宁火。”

“嗯?”婆娑树影在宁火脸上跳起了斑驳陆离的光舞。

司机在跟唱《与君道》。

她说:“回家再说。”

宁火转头过来,她这么明白地说出“家”这个字,倒是稀奇了。

车子到了永湖山庄,黄一衍先下了车。

宁火让司机在小区里绕了一圈,才付钱下车。

司机瞅瞅面前的这颗大树,纳闷道:“这不就是刚才女乘客下车的地儿嘛,游车河好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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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衍到家进了浴室洗澡。

刚洗完头发,开门声响起。

宁火说话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宝贝,我最近忙。”

黄一衍听过他最真诚的称呼是望舒。望舒,月御也。中国神话中,为月驾车之神。

他现在的称呼只剩“宝贝”和“老婆”了,不及“望舒”时的一半柔情。

她听到他挂了电话,换上保守的家居服,半湿着头发走了出来。

宁火早已准备好吹风筒候着,挑起一抹顽皮的笑,“老婆,老婆,我给你吹头发。”

“你还会这招?”她不给好脸色。

“出轨必备绝技。”

“……”

“要不是我温柔体贴,哪能应付外面那么多狂蜂浪蝶。”

“……”

黄一衍在沙发坐下。

宁火试了试吹风筒的温度,挑起她的湿发,修长手指轻轻地在发丝穿梭。她做过烫卷,发质不算柔顺。他轻轻捻几下,又放下了。“对了,老婆要说的什么事?”

她踢掉了拖鞋,双腿交叉叠在茶几。“你对抄袭有何看法?”她开门见山地问。

“是你想抄,还是你被抄了?”他控制着吹风筒的距离。

“说说两者。”

“如果你想抄,我们可以寻找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创作人,偷他作品,毁他声誉。就算他通过法律维权,也无济于事。著作侵权,赔钱就行。赔完钱你依然名利双收,他奈何不了你。”

“你挺狠啊。”她回眼,“那假若我就是那个毫无反击之力的创作人?”

“差点砸你脸上了。”宁火赶紧把吹风筒拿开,弯腰贴近她的耳边,“你没有反击之力,可你有老公啊。”

黄一衍:“……”

他笑看她白皙的耳轮。戒指、手镯、项链、腰带,她经常首饰挂满身,却从没戴过耳环,连耳洞都没有。

“说正事。”她没心思听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浑话。

“好吧。我的老婆我还不知道吗,你肯定是被抄的那个可怜人。”正如她信任他,反之亦然。

“承蒙夸奖。”

“我冒昧问一句,谁动了你的作品?”

“《与君道》的曲子是我的。”顿了下,她改口说:“是我和金灿灿的。”

宁火知道金灿灿,她是黄一衍的唯一好友。《与君道》这首歌,宁火也听海客说过。“蔡辛秋,当红/歌手。”

“嗯。”

宁火问:“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原创?”

“没有。”黄一衍摇头,“就算有,也还差了一些东西。”

“不会差了我这个垫脚石吧?”他笑。

黄一衍放下腿,转过身望他,“老公。”她说出亲密称呼时,语调不比直呼其名时平和,神情更是清冷。嘴皮仿佛不适应这两个字的发音,她抿了抿唇。

宁火了然,“看来我真的要当垫脚石了。”

“我要打的是一场硬仗,输赢无定。”她仰头,给他整理衣领,动作非常迟缓。

之前一年多,他俩碰面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见到了也很少交流。他啰里八嗦的,她听不进去。

最近偶遇多了,愈发提醒二人,他们是一起去民政局盖过章的夫妻。

夫妻本该亲密无间。

宁火眼前所见,是莹白玉手在他的颈间翻动。他试探地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额头。“老婆。”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不过没有闪躲。

他的鼻尖向下,蹭过她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再到小巧的鼻尖。

两人近距离对望。

暗示很明显了,这女人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如此殷勤。

他又不是柳下惠,逮着机会咬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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