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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1 / 2)


“你弯腰驼背地作甚?坐直了。”柳婉儿瞥了她一眼?,实在看不下去柳烟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只觉得十?分上不得台面,难怪那沈老九对她不是十?分上心,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可是勾引男人柳婉儿还真不在行,于是琢磨着不如从那种地方找几个?厉害的,专门?教一教姑姑。

凭着她这副好皮囊,能学得个?五六分,还不怕那些个?男人不臣服在她的裙摆下么?

柳烟慢慢抬起头来,挺直了身体?,但?总觉得这样很是不自在,没坚持几个?呼吸,她又不自觉地缩着肩膀驼着背。

看得柳婉儿烦躁,还欲说她的不是,这时却?来了侍女,“婉儿小姐,京里来人了。”

“哪个??”莫不是三皇子?又有什么新任务?

柳婉儿现在是不怕有任务,反而是担心没任务。

没任务可不就代表着她没用处了么?所以?听到京城来人,柳婉儿心里只欢喜起来,也不嫌弃对方上门?造访的时机不对。

这会儿,快大半夜了。

柳烟却?是有些害怕起来。

只听那侍女回道:“是御史台察院的监察御史史大人。”

“史祯祥?”柳婉儿有些疑惑,算着时间那沈老九现在才带着拐来的女人们?出南海城呢?而且就算现在人到了,还要等着将那些女人都卖掉,少不得要半月一月的。

何况那些女人如果只被拐来就立即得到解救,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到时候这罪对沈夜澜来说,也是不伤皮毛,对沈家就更?没有什么用了。

既然是要做,就往大了的做。

所以?柳婉儿觉得史祯祥来得太?早了,而且那男人一脸猥琐样子?,也不知怎么就混到御史台的。

只是此番三皇子?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由他来办,可见对他是十?分信任的。柳婉儿虽看不惯他那张嘴脸,但?到底为了顾全大局,只能让侍女先引人到厅里。

待侍女退下后?,才露出那不喜不耐烦的神情?:“怎么会是他来?何况现在来做什么?”嘴里烦躁地念叨着,却?还是收拾着去见那史祯祥。

厅里史祯祥一面打量着这厅里的布置,一面暗自腹诽,不知三殿下怎这样糊涂,把如此大事交给两个?女人来办。

管事的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里能成事?

如今自己堂堂朝廷正八品的监察御史来了,还要在厅里等她,心里越发不高兴。

所以?等柳婉儿来了,少不得是摆上一张冷脸,目光居高临下地将柳婉儿扫视了一眼?,好似用下巴看人一般,“你就是柳婉儿?”

他态度如此傲慢,柳婉儿当然看出来了,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等她将来认了亲,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史祯祥。

一面大步从他面前越过,直接到主位坐下,“史大人是不是来得早了些?”

史祯祥见她就这样从自己面前走过,连礼都没行一个?,而且还坐上了主位,顿时脸色就越发难看了,“好个?黄毛丫头,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你少在我面前摆这官威,咱们?都是为三殿下办事的人,此番沈家的这件事情?,算起来我才是主事者,你该听我的吩咐才是。”柳婉儿也不惧怕他,冷冷扫了一眼?,便捧起茶来。

史祯祥气得脸色发白,但?柳婉儿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是柳婉儿来主导。至于他得等那些女人们?都被害后?,才会出来为她们?伸冤解案。

但?他懂,三皇子?让柳婉儿来主管此事,而不叫他们?插手?,到底是担心这东窗事发,牵连他们?罢了。

所以?归根究底,这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神气的?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想到她早晚要死无葬身之地,史祯祥的心里便也舒服了些,想着给她几分脸面又何妨,左不过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柳婉儿见他不言语,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只当他也是一只纸老虎罢了。于是就丝毫不客气,“不管怎么说,我姑姑如今跟沈家九爷到底是有些来往,你这样贸然来我这里,是不是不太?妥当?”

若是叫沈家的人发现,那这计划还怎么进行下去?

此事是史祯祥理亏,所以?虽心中?有气看不惯柳婉儿,但?还是道:“此事是本官的疏忽,今日只是来确认一下,那沈老九似乎真能按照你的计划,从南海城将那些女人给带到涠洲来?”

柳婉儿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抚着茶盅,自信满满:“你放心,现在船应该已经出南海城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六天就能到这涠洲。”

史祯祥点点头,但?仍旧是不放心,而且算着这时间,那些姑娘来了后?,还要变卖出去,也是要时间,有这个?时间他完全可以?去一趟南海城,他不信这柳婉儿。

必定要双管齐下,不然就这桩案子?,便是能激起些水花,但?是要将沈家这艘大船掀翻,还是欠了些东风。

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临走前回头朝那柳婉儿看了过去,“柳姑娘,希望你莫要辜负殿下对你的期待。”

柳婉儿皱着眉头,没有言语,见他走了后?,回到后?院,只将柳烟喊来,问着:“你最近攒了多少东西?”

她问的自然是钱财。

柳烟听到这话,心里有个?不祥预感,“怎么了?”是不是这三殿下要过河拆桥?

柳婉儿没有证据,可是她觉得这史祯祥如此嚣张跋扈,没准是那三殿下对自己的态度,可能真的是利用完就要过河拆桥了。“你都放在哪里了?”

柳烟有些慌张,连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自己藏匿钱财的地方。

柳婉儿听罢,“这两日里,你寻着机会,再去沈老九的那头,有什么值钱的,顺手?拿了,反正他那院子?里女人多,不可能怀疑到你的头上来,不过你自己也要长些脑子?,别叫人察觉了。”

如果真到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就立即拿着这些钱财,逃到他国去。

只要能将性?命保住,将来什么都能有可能。

柳烟听话地应了。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着柳婉儿,“那我可以?去休息了么?”已经坐了大半夜,她快熬不住了。

柳婉儿摆了摆手?,“去吧,她还要坐会儿。”还要想想那玉佩的问题。

而此时此刻,沈老九的船只正在烟波里。

这一片水域莫说是晚上,即便是□□里,下雨的时候也全是浓雾笼罩。他虽没遇到下雨天,但?因为船上载着的那些个?人,他自己也是做贼心虚,生怕多在南海城境内停留一分,就会被发现。

所以?是一点也不敢耽搁,让船工水手?们?不停歇地赶路。

只是这人越是怕什么,就容易遇到什么?原本在上一段水域还是月朗星稀夜,可是到了这烟波里,水面便浮起了缕缕细雾。

本来还不算浓郁,是能看清楚前河面的。可是紧接着往里走,这丝丝雾气融在一处,雾气也就越发厚重起来,起先是十?丈,紧接着七丈,然后?五丈。

而现在,两丈都看不清楚了。

船老大很是担心,跑来找他,“九爷,这船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这一片河域他们?并不熟悉,谁晓得前面会不会有船只和他们?一般,犹如这无头苍蝇一样在大雾里赶路?

撞到一处,如何是好?

沈九爷也不知道为何,按理离开南海城,上了船应该就安全,一去二?三里,后?面纵然发现什么端倪,短时间里也追不上了。

等着他们?真追上来的时候,自己这里已经清理干净,蛛丝马迹都是不会留下半分的。

可偏偏他这心里,下午就开始发慌,总觉得怎么地都不舒服。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要赶紧离开南海郡。

只要到了河州,他便能松口气。

所以?船老大的话,当然是给他否决了,“大晚上的,哪里有什么船只?”

“可就算是没有船只,这一带河底石笋居多,如今水位与咱们?来时又不一样,这看不清楚,若是船底碰到河底的石笋,可如何是好?”这船才是花了大价钱从司马家买来的,不过得用两年罢了,在他看来还犹如新船一般。

莫说是叫河底下面的石笋刮穿了船底,便是轻轻刮一下,他也是万分痛心,于是好言劝着,“这船才买了两年,九爷到底要珍惜些才好。”

“老子?的船老子?要怎样用得着你来说?还是你觉得老子?买不起新船?”沈九爷心里本来是烦躁不已的,叫这船老大在耳边舌燥,越发的厌烦,只挥着手?将他赶出去。

船老大见他听不进去,还将自己赶出来了,只得唏嘘叹气,然后?吩咐下面的人小心些。

他是有真本事的,手?底下的人都十?分尊敬他,加上他这年纪也长见识多,所以?见他被那沈九爷驱赶出来,下面的水手?们?有些替他不服气。

又见他愁眉苦脸的,便劝道:“不听便不听,若是船真撞到石笋上,或是被划漏水了,到时候咱们?这一行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咱都是水里的好手?,要死的也是他们?。”

在河上做事,吃这一碗饭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什么‘翻’、‘撞’一类的。

所以?船老大听了吓得脸都白了,忙将那不懂事水手?的话打断,“小兔崽子?,莫要胡说,快去干活。”

而沈九爷这里,让船老大来闹了一回,哪里还能安心休息,起身捡了一件披风裹着,上了甲板。

但?见外面雾气一团,可见度低得不过一丈多远,如果前面真有什么东西,只怕是来不及避开的,于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停在原地休息,而且要不了多久也要天亮了。

可转而又想,他哪里有那样倒霉?

“九爷!”忽然一个?焦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九爷回过头,但?见楼梯口爬出来一个?人影,急色匆匆的,“沈墨兰没了。”

“什么?”沈九爷脸色倏然一变,来不及多问,似也信不过这手?下人,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往那最底层的舱房亲自查看。

而因为雾太?大了,几艘小船如今尾随在他们?的船只后?面,也无人察觉,大家一门?心思都在前方的河面上,生怕撞着什么。

因此完全忽略了后?面,以?至于那些黑衣人上了船,也毫无察觉。

船舱之中?,沈九爷一路往最深处走去,除了那些被分批关?在几个?房间里的姑娘们?之外,沈墨兰是独立的舱房。

只是此刻里面空空如也。

“几时不见的?”沈九爷暴怒,但?想应该还在船上,而且看着舱房中?的布置仍旧整齐,想来是自己偷偷跑掉的,并无人来营救。

何况他也不认为沈四书父子?俩有这救人的能力。

本来他已经放心了,反正人还在船上就好。

可没想到却?听手?下人回道:“似乎下午就不见了,看守的那小子?被人打晕了,刚刚才醒来。”

话说那看守的小子?被打晕了,大家以?为他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只是这眼?看到都要天亮了,见他连姿势都没换,方觉得不对劲,给弄醒来,才晓得他是被打晕了。

但?被谁打晕的也不晓得,更?不知道那沈墨兰不见了的事情?。

沈九爷的脸色沉了下来,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一群废物!还不赶紧查!”

下面的人得了话,哪里还敢耽搁,每个?房间检查,一时间这船上便有些热闹起来。

只是等沈九爷上了楼梯,刚要到甲板之时,一把长剑却?悬在了他的脖子?上。

对方虽然穿了夜行服,但?沈九爷也看出来了是个?女人的身形,并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出手?。

然而半招都没有打出去,就直接被对方一脚踹飞在地上,长剑这一次毫不客气地抵在他的咽喉中?间。“给我老实些。”

沈九爷心中?又惊又恐,第一时间以?为是遇到了河匪,忙冷静下来,“在下沈家九公子?,还未请叫阁下尊姓大名,不管阁下想要什么,在下都可以?帮忙,还望……”他试着伸手?想要将那长剑推开。

然而剑柄在拓跋筝手?里转了半圈,剑尖处的剑刃翻了过来,却?已经将沈九爷妄想将剑推开的手?指给截了下来。

顿时疼得他面容扭曲,凄厉声直穿透层层浓雾。

“你给我老实些。”拓跋筝冷冷看着少了两个?手?指的沈九爷,一面朝着他后?面的舱门?楼梯看去,玲珑等人已经将那些姑娘们?引出来了,如今正往小船上送。

她没有直接杀了沈九爷,只因还要用他来做人质,如今他在手?里,这船上的其他人也不敢乱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拐来的姑娘们?被带下船去。

而现在姑娘们?都走完了,拓跋筝是一点情?面没有留,面无表情?地直接将剑穿过他的心脏。

沈九爷直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也没想到,对方不但?将他拐来的姑娘们?都抢走,甚至还毫无预兆就杀了自己。

所以?那眼?睛到死的时候还睁得大大的,满眼?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船老大和一行船工都聚集在船头,见着沈九爷就这么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杀了,也吓得面色苍白。

沈九爷可是沈家二?长老的嫡亲儿子?。

读书人们?可能只知道什么三公子?大公子?,可是他们?这些道上的人,却?只认得这九公子?。

“你……你惹祸了!”惹大祸了。船老大忍不住发出惊叫。

拓跋筝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凉,直接踩过沈九爷的尸体?,从船上往下跳。

竟然就这么走了!船老大等人疑惑不已,对方就这样放了他们??可也就是拓跋筝跳下船的那一瞬间,这船忽然摇摇晃晃的,船帆‘砰’地一声沉沉外下掉。

忽然有人喊:“漏水了!”

船漏水了,漏的不单一处,所以?补根本就来不及,只是几个?呼吸间,船就有些稳不住了,船老大忙本去掌舵盘。

却?发现舵盘不知道何时也被人毁坏了。

其他水手?见此,哪里顾得上旁的?总不能等着这船沉水了再逃命吧?

所以?都纷纷先跳下船,朝着河边的方向游去。

船老大没得法子?,但?到底可怜这船上的那些人,提起斧头劈下一块甲板,往水里扔去,只叫那些不会水的人趴在上面。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随着这船逐渐往下沉,天上竟然落雨了。

虽没有什么雷鸣火闪,但?是狂风不止,雨势不轻。

他们?的大船遭殃,拓跋筝他们?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亏得事先有准备,有擅长水性?的人先下了船,记着来时水里石笋的位置,所以?将船只无误带上岸,换了马车。

给那些个?姑娘喂了姜水,里面是掺了孟茯给的那药。

醒来后?,今日到底是如何被救,又发生什么,被谁拐走,这几天的事情?她们?都记得不大清楚了。

待进了城,便直接将人送到海神娘娘的庙里。

而做完这一切,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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