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这些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的朝臣再望向卫谚,眸光里便含了些同为男人的无奈同情或感同身受。
卫谚掩在广袖中的手倏地攥紧,回首朝那孔安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哦?何时我的夫人,需由尔等评说了?”
“那位武安侯夫人,吾曾见过,行事作风确不可与寻常女子同日而语,是个人物;只是再多的,吾却不评,因吾并未与之深交。”正当此时,上首处的栾徽风压了满腔的威严,缓缓道:“今日吾于此,作为君,亦为长辈,欲告知于汝,凡事用眼去看、用心去想,若非亲眼所见,切莫口出狂言!也请诸位想想,若今日涉及之人,并非窦氏,而为其父其兄,尔等可还会如此随意以言语轻贱之?”
开口时还只是隐含了威仪,愈到后头,栾徽风的话音里愈显怒意。
孔安不料自己竟惹火了太后,遂颔首敛眸,忙不迭轻罪。栾徽风却轻舒一口气,默然不语,既不唤孔安平身,亦不辩驳卫谚革职一事。
“丞相自今日停职,待廷尉细审后令作他论。互市监不谙真假便打出诳语,罚当月俸禄。”一直静坐观望的天子却在这个时候一锤定音。童声稚嫩,语出的内容亦带了些孩童气,可寥寥数语,其间的从容笃定与不同辩驳的天子之威却令殿中年长于他的百官躬身敬喏。
卫谚暗自会心一笑,到底是先帝遗孤,萧琅不过十岁,便已初显了其父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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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被停了职,罢朝后,卫谚便未去官署,直接走出了未央宫。临近宫门,太后身边的侍婢唐棣忽然匆匆跟上他的步子将他唤住了,道太后有请。
韩鄢自朔方往长安来去一回,又在亲蚕礼那日夜里露了面,却不曾在朝堂上留下一丝踪影,卫谚自然不信是韩鄢滴水不漏地理了后头琐事。而今这帮臣子老的老少的少,年长的倚着自己的年岁惯爱揪出后辈的错处,年少的又因初出茅庐尚不知敛芒,只觉天下我有,连一丝无干紧要的蛛丝马迹都能放大了润色成危害国之根本的大事。朝中如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