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俏皮感。
她冲着镜头握拳,做了个捶人的手势,说:“其实那天我很想打你的,就这样,一拳捶在你那张帅脸上,叫你对我语言攻击。”
她垂下?头,伸直手臂,把拳头伸进容器里:“不过算了,我觉得吧,想收拾你的人肯定不少,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待拳头完全地没进用水混合过的克隆粉里后,她再次抬起了头,看向?镜头:“陈斜,你知道吧?我不想站在你的对立面,也不想你因为我们俩现在那点微不足道的差异而把我跟你划在对立阵营里。我送给你我的拳头,是想告诉你,我有很多很多的力量,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她静了一瞬,然后笑起来:“生日快乐,十七岁了,斜哥。”
最后,她抬起那只干净的手,冲着镜头比了个心。
灿烂的笑?容像水波一样,一层层往外涤荡,漾到人心里去。
摄像停止,关慈忍不住摇头啧道:“这位斜哥要有机会看到视频,不栽你身上,我这店明天就给你关咯。”
何缈垂下?眸子,用手触碰了下?粉水固化物,还有点黏,不够Q弹。
关慈问:“你男朋友生日在哪天?我们到时候零点发视频。”
何缈抬头:“三月二十七。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也算让我梦回年少了一把。”关慈看了眼她还伸在容器里的那只手,“差不多了,你可以开?始调模型粉了。”
说完,聘聘婷婷地走了。
何缈将手拿了出来,继续接下来的步骤。
等她的手膜固化后取出,已是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给她安利了一个透明的柱体玻璃罩,里面还撒了永生花瓣,底座不仅带灯,轻轻一旋,还能唱起悠扬的音乐。
录视频得来的五折优惠,最后又都砸在这个精致的罩子上了。
但?她心情不错。
不久前被陈斜无视带来的那点不开?心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很期待,期待他十七岁生日那天,收到礼物时的样子。
也期待,他会向?自己吐露一点什么。
大多数时候,何缈做事讲究一击必中,所以她在行动前,会规避一切她能想到的阻碍事情成?功的因素。
也就是说,要?想在陈斜生日那天把人给逮着,把礼物给送出,她的前期探查工作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间谍小陶就派上用场了。
考虑到间谍小陶行事十分马大哈,何缈还亲自传授了战术。
像陈斜这种拥趸无数的“江湖老大哥”,生日那天一定有人攒局,别的人他可能不会搭理,但?好兄弟孙斯尧的面子他一定会给。至于这局是浩浩荡荡一群人下?馆子,还是他们哥俩去河里扎猛子,总之一定会有。所以,要?想知道确切消息,一定绕不开?孙斯尧这个关键人物。
间谍小陶听到这儿,立马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和孙斯尧已经绝交了。”
何缈信了她的鬼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周你跑17班找人求和好去了,还三天两头给人各种献殷勤。”
陶听言小声咕噜:“你知道了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偏偏学校这种地方,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高功率的拆墙机器,你想想这消息随风走漏得得有多快。”
“好吧。那我不能因为自己谈个恋爱就失去一个朋友啊。”
“承认他是朋友了?以前你不是说跟他一山不容二虎、水火无法相容吗?”
“那你是不知道我现在那个同桌有多奇葩!一周就洗一次头,每天头发油到跟上了蜡似的,还有昨天,他居然在桌子底下?脱鞋,脱鞋诶!我直接被熏到人事不省了。”
“你那是自己犯困。”何缈朝她翻了个白眼,又软下声来,“真的不帮帮我嘛?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今天为朋友的幸福出一份力,明天朋友就愿意为你的幸福牺牲自己。”
陶听言看着?她:“小小,你变坏了。”
何缈:“?”
陶听言:“会抓人痛点了。”
何缈:“……”
“也不对,花草评选那会儿你就已经不单纯了。”陶听言撇着?嘴摇了摇头,叹息道,“爱情这玩意儿,害人害己啊。其实也不是我不想帮你,主要是孙斯尧他一直不搭理我啊。我都给他道歉了,道了八百次了,他始终都冷冷淡淡的,像是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错事一样,我不过是谈个恋爱而已,他怎么就那么拧呢?”
何缈心说,你怎么就那么眼瞎呢?
孙斯尧对她的喜欢平时是表现得隐晦了一点,但?也不是无迹可寻,元旦前夕为她独闯树人楼,何种心思昭然若揭,甚至还有不少校友在校内网上建了个他俩的分析帖,结果这一切愣是被陶听言解读成?了“兄弟情”。
“你说他为什么那么拧呢?”何缈煞有其事地反问了一句,又给她解释道,“换我喜欢的人和别人谈恋爱了,我一定离他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
陶听言瞪大一双铜铃眼:“……”
“瞪我干什么?”
“他真喜欢我啊?”
“你知道?”
“我倒是这么猜过。”
“……”
何缈惊道:“你都这么猜过了,你还去招惹人家?!”
陶听言不以为意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越是避开,你就越是容易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就越日日想着,天天怨着。逃避,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良策!”
何缈:“……”
陶听言:“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我就更得跟他和好了。我得引导他走出误区!”
何缈:“什么误区?”
陶听言:“谈恋爱呢,两个人的性格得讲究互补,我咋呼,他暴躁,我冒冒失失,他粗枝大叶,这不行,做情侣那得干架的。做兄弟就不一样了,风风火火,两肋插刀,多合适。我得让他明白这个。”
这道理听着挺像一回事儿,可细想一下?,就很杀人诛心了。
“那他也不可能很快明白,在这之前,你出现在他面前,这不是剐人家的心么?”
“我会把握好分寸的。”陶听言幽幽地看着?她,“你不是还需要?靠我通过孙斯尧打听消息么?那你是想我靠近他呢还是想我不靠近他呢?”
何缈被噎了一下?,她细想了一下?后,说:“我是这么想的。”
陶听言:“嗯?”
何缈:“我建议,消息到手后,你离孙斯尧远点儿。”
陶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