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脸上带着笑,像是没有听到郁夏的解释,她重复着之前说的话:“那你能不能帮我写下,我之前来过这里,那个人也帮我写了。”
郁夏抓住了重点:“你之前申请过?是不是终本了?”
年轻女子点头。
郁夏:“那你有没有新的财产线索?”
女子摇头。
郁夏:“那你还是找律师事务所代理帮你调查被执行人的财产线索,然后再申请强制执行吧。因为你之前申请强制执行法官已经帮你调查查封过相关财产了,肯定是没有才终本的。”
女子和郁夏似乎不在一个空间,她变了脸,语气也变得凶狠,嚷嚷着:“你们门外挂着的牌子上写着法律援助中心,你帮我写写怎么了?你到底懂不懂法?你是不是应该回去多看看书!”
女子手上翻阅着那本很多很多年前的法律科普业余书籍,说不上的讽刺。
对于女子的突然变脸,郁夏强忍着反胃的冲动,依旧好言好语:“第一,这不符合规定;第二,你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排队;第三,请注意你的言辞。”
年轻女子不依不饶,变本加厉,赖在位置上不肯离去,“你今天不帮我写,我就不走了。”
女子长相纤细羸弱,与她的言行形成强烈反差。
郁夏站了起来:“你要是不走的话,那我只能去请保安了。”
女子一把抓住郁夏的手腕,“你不许去,你这人怎么这样?”
郁夏吃痛,没有想到看上去那么瘦弱的人力气这么大,她奋力挣脱着,旁边是一群看热闹的人。
此时的郁夏非常后悔,非常委屈,她后悔来这里执勤了。
岑荷已经开完庭,当事人正是上次那个要离婚的纹身男人,男人的老婆也请了律师。
女人始终咬着不肯离婚。
岑荷:“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不肯离婚,那你换个角度想想,孩子希望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吗?”
人们总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因为不得不这样,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自欺欺人的生活下去。
岑荷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以孩子为借口迟迟不肯离开她父亲,作为孩子她根本就不想在这样的家庭中生活长大,那种无尽的黑暗充斥了她整个童年,年幼的她每天都在幻想着长大,回忆里满是狼藉。
最后女人动容,她苦笑出生:“我同意离婚,不过孩子我要,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的部分两人平分。”
女人还提供了她被家暴当时警察的处警证明,对方律师以此证明孩子不宜跟随男方生活。
以上这些,岑荷写了案情分析在开庭前就发给过纹身男看过,纹身男觉得不行,孩子财产他都不肯给老婆。
岑荷一席话让纹身男不得不同意:“你现在不是和外面的女人住在一起么,听说孩子都快生了,不要忘了,尽快离婚才是你的目的。”
最终纹身男妥协。
双方在法庭上达成调解,孩子归女方,男方每月支付1500元抚养费给女方,男方名下的三套房子其中有一套是婚后购买,所以女方可以平分这一套房子,这套房子的一ban价值男方以银行转账或其他方式支付给女方,其他财产双方平分。
法院的调解书会在几日后寄到双方的地址,一经送达,离婚就生效了。
这是岑荷执业多年来碰到过的许许多多婚姻案子中平平凡凡的一件,如今却勾起了她的初心。
因为自己在不幸的家庭中成长,她想帮助更多的女人更多的孩子。
她们早晚会明白,幸福的家庭并不取决于单亲与否,至关重要的是,没有暴力,没有争吵,勇敢和爱才是支撑起幸福家庭的重要因素。
庭审结束后,岑荷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她不想去想,这对双方都是最好的结果。
从三楼电梯到达一楼,岑荷想去看看郁夏,却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郁夏总算挣脱了年轻女子的手,却猝不及防地被年轻女子泼了一身水。
水贴着发丝流下,经过薄薄的衬衣,渗透进背部肌肤,她轻微颤栗。
郁夏咬着牙:“你是不是疯了?”
这一幕正被门口的岑荷看到,说时迟那时快,岑荷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咚咚咚”地走进来,气场十分强大,震慑了全场,她一把扯过年轻女子的手举高,眼神阴沉凝滞,说出的话又张狂又狠戾:“怎么?想惹事,那你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