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个。
霍白悄无声息的在暗处潜行,与阴影融为一体,呼吸、心跳、体温乃至气息都无法被在场的修士察觉。匕首挥动,断发尽数散落,影中的潜行者便雾气般融化在林间潮湿的空气里。
周围并无杀机,平和安静,但在场的修士们却个个被冷汗浸透后背,脸上的神情就像死人一样僵硬可怖。
十几个人,修为或高或低,同时警戒,但无一幸存。
他们连对手的影子都没见到。
人转瞬退去了一大半,最后只剩三人:苟、元、朱三名修士。
“苟道友。”朱姓修士额头冷汗密布,眼神惊惶的观察周围,语气紧张,“我们还是走吧,这笔财你我求不得。”
元姓修士多一刻都不想留:“你们不走,我可走了!”
他一走,姓朱的也呆不住,丢下一句“我们在外面等你”便急匆匆的跑了。
霍白看着明明极度紧张害怕,却不停的犹豫挣扎,钉在原地迟迟抬不起脚的修士,不得不佩服: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
这都吓不跑。
霍白没管他,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经达到,谁还想打他们的主意,决定之前至少会多考虑一下。现在她得到约定的地点跟大花汇合。
霍白捂紧钱袋,财不露白,古话说的总是有道理的。
两百金啊,能花大半年呢。
大花蹲在大树下,偶尔爪子挠挠下巴,或者在粗壮的树干上蹭蹭痒,两只眼睛发直的盯着虚空出神。它没有等很久就闻到熟悉的气息,立刻站起来,兴奋的摇着尾巴朝着某个方向大声叫:
“呜哇!”
来了!
凤九龄收敛了全身气息,站在树上望着和大花相同的方向。
大花摇尾巴的动作突然顿住,它疑惑的偏着头,竖着耳朵仔细听,又使劲儿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竖起的耳朵失望的耷拉下来,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咽声。
凤九龄愣住,动静突然消失了。
“喂!”一个声音喊,大花立刻跳起来冲过去,大脑袋直往来人怀里钻,努力缩小身体,假装自己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狗。
霍白差点摔倒,费力的推开爱撒娇的大白狗,眼睛盯着凤九龄的藏身之处:“不管你想让我干什么,我都不干,别跟着我了。”她点了点自己的左肩。
凤九龄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转头,空气随着气息而流动,肩上一丝白絮轻飘飘的飞向空中。
他猛地看向霍白,两人的视线穿过枝叶的间隙相撞。
没有灵力,没有罡气,天地灵气穿体过,漏斗一样的普通人体质,无论怎么看都是与仙道无缘的凡人,甚至连武修之路都绝无可能。这样一个看似弱小、毫无力量的凡人,断发吓退一干杂鱼修士的、在自己肩上放了丝絮的,可能是她吗?
大花变成狗车,霍白上车。
狗车突然告状:“呜哇!”
霍白面无表情的回头:“下去!”
凤九龄不请自入,正惊奇的打量狗车内部,他摇着扇子:“道友何必紧张,我没敌意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只是想请教道友是如何做到的。”
“我不是修士。怎么做到的?当然是熟能生巧。”霍白百分百诚恳诚实的回答,凤九龄和她对视几秒,轻哼一声,一脸鬼才信你的表情。
霍白更嫌弃:“你快下去,趴趴车今天不载人,我要去找房子了。”
“趴趴车?”凤九龄生涩的重复,自言自语,“这到底是法器还是灵兽?”他询问,“今天不载人,莫非以后会载人?”
霍白:“会啊,拉客拉货,我就是吃这碗饭的。你到底下不下去?”霍白无语,扭头小声对狗车抱怨,“你干嘛放他上来?脸皮好厚。”
凤九龄:“……”
“呜……”狗车委屈。
“门自己开的?”霍白嘀咕着,连忙检查个人终端,发觉狗车一直以来都是延续之前趴趴车的可载客状态,也就是说有乘客要上车的话是不能拒绝的。
除此之外,还有必须遵守的一项规则。
狗车:“呜哇!”
霍白抬起头,厚脸皮的凤九龄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挨着车门的地方长出一个长盒子,而长盒子那毛绒绒的表面有一列醒目的、金灿灿的大字:
自觉买票,和谐你我他!
凤九龄:“……”
不知为何,有种不太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