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陌生男人的眼神示意,任司徒扭头望向对面车道,只见那里停了辆轿车,待孙瑶也扭头看过去时,那辆轿车的后座车窗随之匀速降下,露出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
是徐敬暔。
任司徒虽没见过徐敬暔,却已万分确定轿车中那男人的身份。只因她多年之前见过徐敬延,前者与后者的眉眼何其相似,以至于任司徒只看了一眼,便本能的心生警惕,一把按住了孙瑶的手腕。
孙瑶经历了短暂的愣怔后,却突然冷笑起来:“今时不同往日,他一瘸子能拿我怎样?”
说罢便格开了任司徒的钳制,大大咧咧地下车去了。
任司徒目送她脚步趔趄地走远,心一直悬着。本来是自己遇了烦心事要找人出来喝酒,结果却招来了徐敬暔这么个大麻烦,想想真是让人头疼。
幸好没过多久,孙瑶就安全回来了,她坐上任司徒的车,一脸可气又可笑的神情。
任司徒再看向那辆黑色轿车时,黑色轿车刚刚启动,从任司徒眼前一晃,转眼便驶远了,“他找你干嘛?”
“他这么兴师动众地过来,就是为了对我说声抱歉。说我大半夜出来,他担心我出事,才会派人跟着,让我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孙瑶细细咀嚼这四个字眼,忍不住冷哼一声,回眸问任司徒,“你说可笑不可笑?”
任司徒却笑不出来。
这姓徐的,她和孙瑶都惹不起……任司徒低眉略一深思,不禁正襟危坐起来,劝道:“等你手头这部戏拍完了,以后再有和他扯上关系的项目,都让经纪人帮你推了吧。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当初找我的戏突然多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我的运气终于来了……”说到这里,连孙瑶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随后却是越笑越悲怆,索性摇摇头,让脑袋彻底放空——
有时候连任司徒都无比佩服孙瑶的自我调节能力。反观任司徒,身为专业人士,都做不到如此自如的调节自己的心态。
***
任司徒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六点,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怎么也穿透不了厚重的云层,也不知是因为清晨的水汽还是那糟糕的雾霾,窗外的天显得一片灰蒙。一身酒气的任司徒尽量放轻声音地开门,蹑手蹑脚的换鞋进屋,直到这时才记起寻寻并不在家,自己根本无需担心会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