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把车座调高了,周子铭脸色一变:“哎!等会,你?想干吗?”
“烧烤今天先不吃了,你?们两个去吧。”赵知?砚说,“我送她回家。”
“我靠,赵知?砚!你?又溜号,你?是狗吧!”
赵知?砚充耳不闻。他单手扶着车把,偏头示意我:“上车。”
我纠结了半秒,小心翼翼地坐上去。但还是不放心:“你?骑车稳不稳?”
赵知?砚跨上车子,踩上踏板:“稳。”
稳——个屁!
刚起步车子就剧烈晃了一下,吓得我死死揪住他腰侧的衣料:“啊赵知?砚!你?行不行啊!”
我太用力了,硬是把他拽得身子一歪停了下来。周子铭跟李岩峰在不远处笑成一团:“嫂子,他不行!”
赵知?砚回头横了他们一眼,然后?无奈地看?我:“你?别乱喊。”
“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这么矮,摔不死人……”他皱眉说着,随之一顿,“……你?没坐过车后?座?”
哦,这么说来,我还真没怎么坐过。
小时候我爸妈忙于生计,我自己骑车上下学,没人载过我,后?来他们走了,也就更没人会载我了。接下来社会也在一年一年进步了,现在回想,我跟陈炀在霁城的那几年真的很少?骑自行车,公交、地铁、出租……就算偶尔骑车出门,也是一人一辆并排。
我扁着嘴摇头,赵知?砚愣了愣,忽然笑了:“那我骑慢一点,你?抓好。”
“抓哪儿啊?”我扎着手,浑身不自在。
“随便。”
他重新起步,我又赶紧揪住他衣摆,不过这回总算是骑起来了。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只低头看?我脚下飞逝的路面,周子铭和李岩峰在后?边挥手喊“拜拜”我也没理会,赵知?砚却松开一边车把,半转过身来给他们回了个礼,连带着车子又晃了,吓得我用力捶了他一拳。
他在那个春日的午后?骑车载我回家,耳边刮过的风是暖的。由于是市郊,一路街道笔直又空旷,除了鸟鸣就只听得见车轮在道路上细细碾过的声响,我手心紧张得冒汗,不知?不觉,已经把他衣角都攥皱了。
周遭是很静的,我不做声,他也不多开口,就沿着路缓缓骑行。后?来,沉默是被?我打断的:“赵知?砚……”
“嗯?”
“我……”我咬了咬嘴唇,“我屁股坐得好疼。”
“……”
他靠边捏闸刹车,我神色痛苦地跳下来。不只是屁股,我的腿也麻了,这车子后?座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金属筋条又硬又硌,我感觉再这么坐下去我就得残废了。
我站在一边捏腿揉屁股,赵知?砚默默脱下外套,叠成方块垫在后?座上。我也是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西装,赶紧制止:“哎,别别别,你?这衣服看?起来挺贵的。我给你?坐皱了怎么办?”
说一半也有点心虚,其实我抓也早抓皱了。
好在赵知?砚不太在乎:“没事。”
我又问:“那你?不冷吗?”
“不冷。”
“真不冷?”
“骗你?我是狗。”
我看?看?他单薄的一件白?衬衣,风一吹就能吹透了,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骂自己的。
我“嗤”地一下笑出声,赵知?砚也跟着笑了:“歇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我还在笑。
“那能走了吗?”
“走!”
我们又重新出发了,那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天色开始发暗,风也渐渐起来了。
赵知?砚的衬衣被?风吹得猎猎直响,我那被?他剪得破碎不堪的裙摆也在风里招摇,后?来经过一段施工地段,车子颠起来,我也抓得更紧,他忍无可忍地偏过头说:“你?别老扯我衣服行不行?”
“啊……”我下意识想松手,可我又不能松。正胆战心惊地纠结着,赵知?砚忽然回过一只手来,一把抓住我手臂,将我往前一带:“抱着腰吧。”
我猝不及防地就扑在他后?背,我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口红和粉底都蹭在他白?衬衫上了。
而且我手上的机油也没太冲干净,估计现在他前边也已经有黑指印了。
我手臂圈着他的腰不敢动,透过那薄薄的一层衬衫,他骨骼肌肉的轮廓我都摸到了,温度也传导过来,烧得我脸颊发烫。
好尴尬,我支支吾吾地转移视线:“还要?多久啊?”
“你?不认路啊?”我感到他腰腹的肌肉颤动,赵知?砚笑了一下,“快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不,我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