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一压,甩掉心中一闪而过的旖旎,冷静艰难占了上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谢汝却急得快要哭了,“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说着便要伸手去探他的脉。
沈长寄轻而易举钳住她的手腕,眯着眼又看了她一眼,抽身远离。他靠回墙边,独属于姑娘家身上的香甜远离,他心底骤然一松,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
身体松弛,可心疾的痛复又席卷而来。
谢汝也忙爬起来,手突然碰到个冰凉的瓷碗。那碗中还剩下些汤药的残渣,谢汝怔愣片刻,手伸过去,将碗端到嘴边,鼻子先是嗅了嗅,闻到了某种特殊的味道,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那药,又闻了闻,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断了。
她的唇贴上碗边,微抬手,舌尖就要去尝药底。
沈长寄长臂一挥,将她手中的碗拍飞,瓷碗砸在门上。天空中突然降下一记惊雷,瓷片的碎裂声被雷声吞噬。
少女的质问声随之而来:
“断魂草,为何这药中有大量断魂草的残渣?!”
断魂草全株有大毒,根茎枝叶无一不要人命,也有人以此物入药治病,但此碗中的剂量,早够服用之人死几回了。
沈长寄注意到她眼底的悲凉和惊惧,眉心蹙了蹙,心底浮现出一问:她为何如此在乎我。
谢汝不知从哪来了熊心豹胆,“啪”的一声,怒不可遏地反手拍掉男人的手。
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腕,白皙如葱段的手指搭上,凝神诊脉。
沈长寄沉默了,他半敛眉目,眸中藏了些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时间一点一点拉长,耳边只有窗外的暴雨声。
许久过后,少女无力地垂下手,“这算什么……”
她迷茫地望着他,“你这是什么……”
她不会,她无法解,她闻所未闻。
“心疾,天生的。”
“心疾……痛吗……”
“……不痛。”
谢汝眼底漫上一股潮热,真是骗子,怎可能不痛。
“那……那药是能治你的病吗?我当真是孤陋寡——”
“不能,这药只能减轻痛苦。”沈长寄无情地折断了她的希望,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地开口,“国师亦无计可施,别白费力气。”
他原是想安慰她,劝她莫要过于执着于断出他的病症,这病本就是世间罕有,他爬至高位已有数年,见过名医无数,早已看淡。
没想到少女听了他的话,心绪瞬间崩溃。
“无计可施是何意?!国师很厉害吗?他不行,那就再请高人来,定有能人可医治你的……再、再不行,我可以去学,我可以的,我从小习医,虽无师从,但我读过许多书,熟识医理,寺中的师傅们都夸我……”
沈长寄慢慢坐直身子,认真地看着她。
“你别看我如此不起眼,我没办法,我不可以太出众,盖过嫡女风头,可我不是真的蠢笨,自小过目不忘,我看过的医书皆在我脑子里,你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定能寻到法子……”
她说着便狼狈地要爬起身,可她忘了,此刻是在沈府,即便是出了这个门,她也无法去翻阅那些远在谢家的古籍医书。
沈长寄朝她伸手,掌心紧紧包覆着她的小手,将人拉回怀里,“谢姑娘,冷静些。”
他拍拍她的脑袋,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