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鬼都没你吃相难看。”
姬坤从小到大受到的礼仪教育让他无法忍受眼前这一幕。带狐狸头的少年左手一只鸭腿,右手一只鸡翅,大快朵颐啃了几口后,低头用舌头舔了舔陶瓷碗的银耳莲子羹汤,尝过味道不错后,牙齿咬住碗沿,竟举起陶瓷碗。
看他这架势,不把陶瓷碗吞了誓不罢休。
姬坤拧眉,似笑非笑,嘲讽道:“要不要给你来一只大锅。”
少年低头,张嘴把陶瓷碗放桌案上,正色道:“谢谢,劳烦来一口大的。”
姬坤嫌弃看他:“滚回你房里吃。”
“你要是也尝了一口纪家鱼,指不定你比我饿。”
君跻吃了一桌东西,早就填满五脏庙了,只是喉咙那股焦腥味成为他毕生难为的感觉,一旦嘴巴没有东西嚼,腥臭味就会从喉咙里传出来。
他浑身难受。
楼梯口一道明艳的身姿吸引大堂众多人的眼球,还未走近姬坤二人,银铃般的嗓音清脆悦耳:“小二。”
“姑娘请吩咐。”
“来一道鱼香茄子,再蒸一条鲈鱼,加一笼鱼丝肉包。”
“好嘞。”
纪婳婳坐在姬坤对面,身旁的福伯正感谢看着姬坤,神色诚恳。昨日要不是姬坤跑到森林把三人捡回来,如今三人还露宿荒野呢。
纪婳婳眸光跟在君跻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脸不解:“他怎么了?”
姬坤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吃毒药了。”
“……”
已至傍晚,纪婳婳坐在大堂等君跻等得百无聊赖。眼看大堂吃完饭的客人们或离开,或回房歇息,纪婳婳烦躁的用白绑带卷起一捆筷子。
把筷子当着臭狐狸,捆得严严实实。
店小二微微一笑,点头哈腰:“姑娘,这……”
纪婳婳把筷子给他,店小二把筷子插进竹筒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跟纪婳婳闲聊:“姑娘是等那位狐狸头先生吗?”
纪婳婳用白绷带缠手指的动作一顿,正色道:“没有。”
她站起身,退出座位,脸色严肃:“我只是没事做,太过无聊了。”
拆台的福伯一瘸一拐走来,“小姐,今日是等不到君公子了,而且天色已暗,现在赶车回风车县太危险了,得明天再回去。”
纪婳婳双手负在身后,气定神闲:“我并不着急,就明日吧。”
夜色浓郁,客栈灯火通明。
烛台散发温暖的光束引飞蛾扑来。
店小二再次来到纪婳婳身旁,脸带歉意:“小店该打烊了,不如姑娘也早点回房休息。”
纪婳婳没想到这么晚了,愣愣点头。
她抬步走上二楼,姬坤正依在栏杆,两人四目相对。拽拽的少年一脸冷酷,面无表情转身回房。
纪婳婳也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榻上,一闭眼睛就是狐狸头掉入万丈深渊、浑身鲜血的样子。
纪婳婳烦躁坐起,揉了揉发丝,披上外衫出门。
冷风拂面,她一个激灵就醒神了。
狐狸头出身著名的捉妖世家,难倒他的妖物定是百般难缠,他都没办法应对,纪婳婳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
纪婳婳回房抱紧了被褥,强迫自己不去想,老实睡美容觉。
君跻是昨夜三更回来的,他伤势好了大半,清晨起床敲了敲纪婳婳的房门。
纪婳婳习惯早睡晚起,雷打不动。
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君跻一脚踢开房门,拍了拍胸前沾了的几缕灰尘才走进去。绿色的纱幔垂下,随着晨风飘荡,帘中的美丽少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云锦被踢下床底,孤零零的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