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反应才记起昨夜入住了一个狐狸头。
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夜深露重,公子还不歇息吗?”
狐狸头坐在邻窗的位置,烛台稳稳落在桌案上,“你睡你的。”他嗓音透出一股烦躁,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颜悦色。
店小二不讨嫌,回房睡觉了。
客栈内只有一盏烛台带来光明。
君跻瞳孔幽暗,里面两簇小火苗跳动了起来。
纪婳婳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可条件不允许。
她脑袋一歪,身体倾斜,重心下降的同时,大脑缓缓清醒。
她即将倒下时,腿正要放地上,支撑下盘,免得真要歪倒。
温暖的手抬起她歪歪扭扭的肩膀,她听到小竹凳挪动的声音,睡得昏沉的脑袋旁安置了一个肩膀。
毛绒绒的狐狸毛惹得她鼻子微酸。
她打了一个喷嚏。
坐在身旁的人忽而一僵。
她顺势枕到他肩膀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送上门的枕头不要白不要。
黑暗环绕的小木屋响起“吱吱”的声响,黑锅般大的耗子跳进窗棂,它跑得很快,钻入里间的床底瑟瑟发抖。
小木凳支起的床板抖动了起来。
小木门被一脚踹开,刘照阳神态冷漠,嘴角勾起,露出志在必得的笑脸。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简陋的小屋,抬步往内间走去。
害怕得要逃离的耗子朝他扑来,锋利的獠牙要咬断他的喉咙。
刘照阳动作快一步,一刀劈开床板,刀锋染的鲜血红艳腥臭,他把一只耗子腿给砍到了。
耗子妖的左腿也受了重伤,难以攀爬再逃离。
它心如死灰,瞪大一对耗子眼,见刘照阳把一边床板立起,挨到木墙,浑身抖动得更加厉害。
刘照阳眼疾手快,挑起它的尾巴,让黑锅大的妖躯在空头一抛。锐利的剑尖在它胸口的位置刺了一箭,左手伸起,插入耗子的心脏。
生生挖出它的心脏出来。
熟练的精准动作如历练了千万次挖心。
噩梦的尾端定格在刘照阳狰狞的狂笑,手握住血淋淋的耗子心脏往破开的小木门一抛。曹锟那张刀削般的刚硬面孔无甚表情,扯开储物袋的绳索。
各种妖的心脏应有尽有。
而耗子的心脏也被装了进去。
纪婳婳背脊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睁开惊恐的眸子,手脚忍不住抖了抖。
熟悉的木屋摆设让她更加害怕,如被挖了妖心的大耗子在眼前。
狐狸头睡得很熟,脑袋靠在纪婳婳肩膀,压得她胳膊沉。
她气恼的戳了戳他的脸,把他戳醒。
每次都是狐狸头吵她睡觉,她终于能吵狐狸头睡醒一次,一种大仇得报的淋漓感让她短暂忘了恐怖的挖心画面。
因天师堂三人组就在附近,她压低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