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正是后宫嫔妃的席位。
方才神秘姑姑正站在两张宴桌中间,不知道到底是哪边的奴仆。
案后,是两位雍容华贵的美妃,神色均无异常,各自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席,并未看她一眼。
阮昔心中暗暗将那两妃的容貌记下,转身跟上周福海的脚步
***
阮昔本以为,周福海会领自己去办理入职的手续,随后再赏点银子花花之类的。
谁料入了混堂后,他竟带自己来到一只热气腾腾的浴桶前。
“瞧你这身上脏的,先洗洗干净,待会儿再随咱家面见圣上。”
三名低等太监就站在浴桶旁,手里各拿浴布和皂角,满脸笑容地朝她行礼。
“洗澡?!”
阮昔一下没控制住音量,吓了周福海一跳。
“你这人可真够怪的,方才在殿上瞧着聪慧稳重,怎么如今洗个澡,反倒还一惊一乍的?”
阮昔察觉到不妥,连忙堆笑:“周爷,小喜子脸皮薄,自打从娘胎出来,就没被人服侍过,也没这福分,您还是让他们出去吧!”
周福海瞧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倒不像装的。
他对阮昔印象不错,见她再三坚持,也没再勉强,介绍过各种沐浴用具的使用方法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隔着屏风,听见关上门的声音,阮昔深呼一口气,只觉得腿脚发软,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死里逃生的感觉,好不真实。
生怕那些伺候沐浴的太监等会儿再进来,阮昔不敢耽搁太长时间,连忙脱下脏兮兮的衣物,进了浴桶。
适宜的水温度她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一声,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
更爽的是,她解开了束胸的绑带。
天可怜见,那东西的确能让胸部变平不少,但也着实太勒了。
脱下后,当真自在至极。
这谷圣国浴沐时花样儿不少,浴桶里还洒了许多花瓣。
阮昔略有些匪夷,她又不是妃子,狗皇帝命人将她洗得这么香喷喷干嘛?
不过也好,之前身上带的那东西,虽然人类闻不到什么气味,但仔细一想,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犯膈应。
忘了吧,忘了吧……
阮昔将头整个没入水中,还没享受够,忽听得门口又传来了推门声!
阮喜:!!!
不好,难道是几个小太监又进来了??
“谁?”
她将身子贴在桶边,只留个脑袋在水面上,紧张不安地问道。
“这是新衣服,请喜公公出来的时候换上。”
来人将东西放在屏风后,便又规规矩矩地出去了。
临要走时,又想起来什么,开口传达道:“陛下有旨,让喜公公好好放松,不必着急过去。”
“谢、谢陛下隆恩。”
眼见那人果真离开,阮昔总算松口气。
殷承景个狗皇帝,这会儿倒显出些许善心来了,算他还有点人性……
仔细将身上沾染的血污洗掉,用干爽的浴布擦干身子后,阮昔对着屋内的铜镜,依照原主之前的模样,为长发编了个辫子。
愁闷地将绑胸重新系好,阮昔换新衣服时,才发现这太监服的颜色和款式,同之前的那套大不一样。
鸦青变成了松柏绿,竟然和李贵英的装扮相同!
呃,感觉有点微妙……
“烦劳周爷,请问这身旧衣该如何处置?”
出门的时候,阮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周福海的口风。
“沾了血,不吉利,留着干什么?自然是扔了。”
阮昔闻言稍稍放心,方才在阮喜床铺上找到的那东西,还藏在滑稽服的袖口处。
正因白虎讨厌那东西的气味,才不想靠近阮昔。
如果可以的话,阮昔想永远保留这个秘密。
毕竟被揭穿了所有把戏的魔术师,也就离被观众厌弃不远了。
至于原主自缢用的白绫,她还是藏在身上才放心。
走在宫道上时,阮昔能察觉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全都带着好奇和打探。
短短一个时辰内,她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连最末等的小宫女也在偷偷打量她。
阮昔对这种现状很满意。
她的名声越盛,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就越不敢贸然对她下手。
“陛下,阮喜带到。”
到了御书房,周福海回禀过后,便轻手轻脚关上门,留在了外面。
若大的屋内,只留殷承景一人,背着身子,执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阮昔心中暗觉不妙。
什么情况?周围其他服侍的宫人都哪去了。
她为什么要跟这个狗皇帝独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