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华不以为然:“没命就没命,我不怕,你怕不怕?”
裴少羽被她气笑:“你个傻姑娘,我一个草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咱俩情比金坚,定能铲除朝廷这俩颗毒瘤。”
二人一块儿赌咒发誓,大义凛然一阵子。王韶华褪下手腕上的一串迦南珠给了裴少羽做信物。原是这俩人早就商量好,一腔热血,要匡扶朝政,一个前朝一个后宫,肃清毒害。
年轻人,有梦想总是好的。
那夜景祈未有真醉,一个打小聪明过人的王爷怎会在宫中吃醉酒,看着景祯与高涵耳鬓厮磨一整天,心痛得装不下去。
景祈回了府,拿出一坛珍藏多年的女儿红,倒了一壶,独自饮下。苦笑一声,想起当年听说江南人家生了女儿要存上一坛,待到出嫁时作为陪嫁的贺礼。十五岁那年自己还弄了一坛,埋在树下,赶着给当年十三岁的高涵逞能。
“本王先替你埋着,等你以后出嫁的时候,给你挖出来。”
当年高涵撇撇嘴:“去你的,谁要你的酒。”
“以后嫁给本王好不好?”
十三岁的高涵脸上通红啐道:“以后我规定,你要离我一丈远,不理你。”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这酒在自己院子中的那颗海棠树下埋了九年,那株白海棠开得正旺,可酒终是用不到了。
那夜,景祈让人在屋外上锁,自己在屋内吃了半坛酒。
第二日清早,小顺子突然来报道:“娘娘,娘娘,不好啦,凤仪殿出事啦,皇后娘娘……”
高涵脸色一缜,呵斥道:“话都不会说,皇后怎么啦?”
小顺子一副要笑又要憋住的神情,接着回道:“听,听说皇后娘娘要交凤印,要出家呢?”
高涵冷哼一声,明白了,这沈文姝闹情绪呢,昨天自己和皇上共坐龙椅,八成是扯到了皇后娘娘的凤尾。这些日子,沈文姝身子不错啊,三年来一直病得不轻,这宫中有了点儿风吹草动,就赶紧蹦跶起来,高涵算着,是时候了,这家伙脑子不好,撑到现在也是自己仁至义尽了。
她非要作死,我这个“妖妃”还能拦着么。
高涵问小顺子道:“皇后闹了几个时辰了?皇上可去了么?”
小顺子回道:“凤仪殿那边的人说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得有一个时辰了,皇上还没去呢。主子,咱们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高涵手指一扫啐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想看热闹去。咱不去,让她闹,看她能闹哪样。”
果真,怕是这些年药吃多了,沈文姝伤了脑子,闹到御书房去了。哭哭啼啼嚷着自己这个皇后做的憋屈,这些年受了委屈。又回忆当年在王府做王妃的时候种种时光,感慨一些新人旧人之类的。
听得景祯耳根子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