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好像有一道目光在看他。
好像对他开小差不满意。
他就是最后一位,谁能看他?
是教导主任查班?
回过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面黑板报,只有黑板报上一个正对着他的西装男人。
一放学,最热闹的是两种地方。
一是食堂,二是澡堂。
所有学生不是在奔向一就是在奔向二。
伏耳没有胃口,在小卖部买了桶泡面就回宿舍准备冲澡。
卓太好像跟定他了,把他贴了一个正常人的标签,与他异为亲近。
在澡堂,伏耳遇见了一个人,是他当天出事的值日生之一,也是理科班的大学霸,长时间稳坐第一宝位,经常比文科的第一名多出三四十分。
他的大名经常在班主任口中出现,他叫周明天。
因脖子缠了绷带,伏耳没有选择浴室,就在空地的角落用香皂擦身体。
周明天是在他香皂滑到地上的时候摸过来,一本正经捡起香皂递过去,口中说着不知是冷笑话还是瞎话:“抱歉,我是个正经人。不接受暗示。”
伏耳不想理他,他却把人堵在了墙角,说:“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要告诉你。”
他做了个眼色:“关于你脖子上的事。”
伏耳抬眼看他,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胸膛,以他的身高,也只能看到一小截下巴。
心中痛恨迟迟长不高的身体,扬起整张脸,才看清他表情。
周明天神色严谨,俨然一副计算奥数题的姿态。就算两人□□,就算两人一副耽美流氓文的姿势,中间也没有粉红泡泡出现。
伏耳:“你有什么见解?”
声音是沙沙的质感,并不难听。
周明天想推一推眼镜,推了个寂寞,洗澡谁带眼镜。
“我怀疑是有人混进学校,”刚听了一个开头,伏耳兴趣缺缺,接着便听他道:“我曾经见过一个中年男人趁着天黑进了教师办公室,翻了你们班主任的柜子,查了他带过的□□。”
伏耳的重点抓不稳,疑惑道:“你是怎么看到的?”
周明天的眼睛是天生的笑眼,不笑也自带三分笑意,这是他带平光眼镜的原因。他的眼神在雾气中明亮锐利:“这没什么,只不过看书忘记了时间,被锁在教学楼里,晚上睡不着到处乱逛。”
他最后叮嘱:“你要小心。他能混进学校,混进教学楼,当然也能混进宿舍楼……说不定他就在学校工作。可惜我没看清他的脸……”
可伏耳并不认为自己的伤就是他口中所说的人做的。
但到底多谢他的好意。
晚上,原本不搭理他们的同寝人,每每经过都要狠狠瞪他们一眼。
刚开始卓太还有些害怕,怕他们拿着刀子冲上来,后来就免疫了。
熄灯,上床,睡觉。
伏耳无情拒绝了卓太再次睡一窝的提议,睡梦中朦朦胧胧地听见耳边窸窸窣窣。
声音由模糊变得清晰。
“凭什么……”
“凭什么……”
“不公平……为什么你……”
在听清呢喃的同时,有什么东西从墙上落下来,落在胸膛上,隔着被子蜿蜒而上,蛇一般滑到了脖子,隔着绷带慢慢圈住。
伏耳猛地睁眼,枕头旁有个黑漆漆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