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即使作为攘夷志士也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死战的,得以暂时安定的武士们也需要休养。坂田银时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抱着那从不离身的□□,望着皎洁的月亮靠在窗楞发呆。
“呐,假发。”因为缺少甜食略微不安的银时没话找话。
“不是假发,是桂!”一旁的桂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看着同伴等待下文。
“也没什么事……高杉他很久没消息了吧。”因为鬼兵队的原因银时和桂并不与高杉在一起战斗。
“嗯,不过鬼兵队的话,倒是有个消息。”桂坐起身顺手理了理散乱的发,“据说最近鬼兵队出现了个新人,在前一阵的那场战役中以一人之力扭转了局势,成为天人威风丧胆的存在,被称为辉夜姬。”
“女人?”银时望着窗外的呆滞目光终于收了回来,望着桂有些诧异。
“谁知道呢,”桂叹了口气,“不过说到辉夜姬的话……听说那家伙最令人畏惧的是另一种隐性的状态。”
“隐性状态?”银时挑了挑眉,银白的天然卷下依旧是一双死鱼眼。
“嗯,切入的时候瞳色和发色都会转成血红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强到几乎不能称作人类啊。”桂慢慢的说着,“但是始终会挂着笑容,尤其在月光下,像极了传说中的辉夜姬。”
“嘁,高杉他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怪物啊……”银时仰头望着一轮明月,沉默了。总觉得,高杉他离得越来越远了啊。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在一条路上了呢?
或许是从老师走的那天起,就已经背离了——高杉晋助的仇恨,比他们谁都来的更疯狂。
鬼兵队。
我享受着难得的安宁的夜晚,忽然想起某人的三味线,于是起身走到他的房间外,轻轻敲了门。
“进来。”里面传出低低的声音,于是我轻轻拉开了门,看到依旧身着黑色制服的人,深紫的发在隐在黑暗中,失去了光华。
“高杉大人。”我走了进去,犹豫了一下默默打开了窗,三千月华倾满了房间,映出那个我仰望了无数遍的身影。然后我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看清了他怀中的三味线,扬了扬唇角。
高杉转头看到身边的少年,太过清冷的月光都被那一抹柔和的笑意温暖了,原本就玲珑的面容跨越了性别的界限,他不由得想起了什么,缓缓吐出几个字,“辉夜姬……”
“连高杉大人也要用这个取笑我么?”我蹙了蹙眉,手指点着地面,哀叹一声,“明明不是女人为什么要用辉月姬这种名号啊。”
“辉夜姬无关性别,只是一种代称。”高杉挑起眼角,“而你,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啊。”
我不想再纠结这种问题,看着他怀中的三味线,很有兴趣,“那个,可以让我看看么?”
“嗯?”他疑惑,却还是递了过来。我抚摸着那显示出经年的柔和棱角,感觉得出他倾注的珍惜。或许是很重要的吧,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呢。
“这是我的恩师留给我的。”他看出我的心思,淡淡的解释着。
“……是故人么?”由于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小心的询问着。
“嗯。”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不过很快就沉了下去。
于是我放弃了想要试一试的想法,双手递还给了他,心中有一丝抑郁。总觉得,那是一段我不可插足的回忆,让人忍不住泄气,他果然还是有我不能触及的领域。
高杉拿过三味线,忽而来了兴致,于是侧过脸看着身边的人,“想要听听看么?”
“嗯。”我笑着应道。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渐渐融合成调,并非华丽的音色,但依旧有着异样的魅力。一曲终了,他没有看我却慢慢的说着,“当初是松阳老师收留了我,那时候还有假发和银时他们,就是你听到过的白夜叉和狂乱贵公子。”
我点点头,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同出一个师门。
“后来松阳老师死了,是幕府的人……”说到这儿他眼神暗下去,带着些狂乱的气息,“所以,不论是天人还是幕府,都该死。”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能试着想象他的心情——如果看到高杉他被谁杀死,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连想都不敢想。望着那样的他,我有些窒息,到底我错过了多少呢?没有在最好的时光和你相遇,没有资格参与那些深刻的记忆,统统都是无法挽回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