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几个卖相极差的鸡蛋糕,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温言会突然之间翻脸不搭理他了——这才是他真正的水平啊。
他自己的厨艺放在原来还算过得去,但是和他媳妇儿比起来还差的挺远的,即使现在有穿越者记忆加成,也只是在材料与配料以及新意上有优势罢了,那道猪蹄炖黄豆,也只是因为讲究配料,细究起来也只是将猪蹄和黄豆一锅乱炖,其实复杂的工序真没多少,而现在的鸡蛋糕才是真正暴露了他。
索性他向来细致,能很快想清楚有哪些方面出了问题。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做成的鸡蛋糕,和穿越者记忆中光滑的表面不同,上头有一些裂开的纹路,摸起来也不那么软和,稍微有些硬,应该是面粉加多了的缘故,而且他打发蛋液的时候好像没消掉泡沫,倒液体进模具的时候没考虑到鸡蛋糕会膨胀,导致上头脱了模,溢出来了,所以卖相不好看。
他又捏了一小块尝了尝,绵密香软,除了因为面粉加多了略微失去味道,其余的与穿越者记忆中的别无二样。
既然知道了原因,他便又重新按照调整好的配方重新蒸了一份。
在他动手炒猪肝的时候,下了船的老余头便迎着晚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壶水酒:“老头我别的没有,水酒最多,今天既然要来蹭你的饭吃,这酒嘛,我便包了!”说完还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你这弄了什么好吃的,闻着便香甜。”
不是他惊讶,他是瞧着江舟在这院子里做的饭食,然而空气里头这股子香甜的气息却好像是在屋里头一样浓厚。他向来在江中来往,见过来往的许多客商,也有幸闻过一次这样的香味,据那商人说,他那是背的来自更远的澎湖镇上一家极大的糕点铺子做的新品,一小块那样的糕点就要五文钱。
江舟将炒好的猪肝端到石桌上,又转身去端蒸好的猪血肠和鸡蛋糕并其他几个小菜,伸手请老余头坐下:“余老好灵的鼻子,我这次请您来为的就是这东西。”
他将鸡蛋糕朝老余头推了推。
老余头早就有些好奇了,此刻捻起其中一块仔细观察着,手里的应该也是一块糕点,只是不像他所见过的那些硬邦邦的糕点,反倒松软,让他有点舍不得下口:“这是什么?”
“这个叫鸡蛋糕,我近日里琢磨出来的糕点,原是想填补一些家用的,如今做出来了,却有些发愁如何将这些东西推卖出去。”
老余头也是聪明人,江舟一说明情况,他就懂了:“你的意思是要将这些东西放在船上出售?”
江舟点了点头:“我仔细想过,这细河上来来往往的船里,属您的最稳,父老乡亲也都愿意捧您的场,再没有别的比在余老您的船上出售更好的方式了。”
老余头失笑:“你就不怕告诉我了我趁机要高价,或是胁迫你么?”
江舟替他倒了杯酒:“我既然敢跟您提这件事,自然是信得过您,您放心,这鸡蛋糕每个售价三文,抛去材料人工,所得的银钱里,我每十个鸡蛋糕给您五文钱的利,如何?”
他已经算好了,两枚鸡蛋可做六个鸡蛋糕,倘若他做三十个鸡蛋糕,刨去细砂糖、面粉的成本,以及给老余头的分利,他还能净赚三十文钱,还能打开销量,和老余头形成长期的合作关系,属实稳赚不亏的。
老余头低头思忖了一番,刚刚他已经尝过了这鸡蛋糕的滋味,确实不错,他在船上的客人手中多少都有些银钱,很容易便能卖出去,因此,他只是稍作思索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酒,约定了明天交接鸡蛋糕的时间,直到月上中天,老余头才晃悠悠醉醺醺家去。
等收拾好了一切,江舟才躺在依旧冷硬的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温言,倒也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