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从山上下来,正准备离开回研究所呢,梁悠就听到身后传来门锁晃动的闷响。
难道是门被风吹坏了?梁悠顺着顺着声响检查着石窟的木门,最后发现声音是从转弯处的洞窟门上传出来的。
这个洞窟的木门上锁头还好好的挂在锁扣上,只是本来一对的锁扣只剩下了在木门上的那一个,原本应该在门框的锁扣不见了。等于现在锁头虽然是锁着的,但其实一点用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梁悠纳闷。门锁坏了检查的时候不应该发现不了,怎么还把锁头又锁上挂在上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正想推开门看个究竟,梁悠突然一个机灵想到了什么。也顾不上管门了,扭头就跑。没跑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锁头与木门碰在一起的撞击声。
如果是熟人早就出声了,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在后面追她?现在不用回头,她都能猜到后面的人八成就是黄泽了。
梁悠边跑心里边骂,她可真够倒霉的,遇到黄泽就躲不开这通跑。脚伤刚好没多久,这就又要跑一次。早知道应该多锻炼一下身体,省的像现在似的跑几步就开始喘。
本来梁悠是觉得自己肯定跑不过黄泽,很快就会被追上的,只是两人在沙漠里跑了几百米了,后面人一点都没有要追上来的势头。
梁悠找到机会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后面的人一脸的狼狈,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的可怕,跑的踉跄。
原来如此。梁悠反应了过来,黄泽躲躲藏藏了一个星期,沙漠里没什么吃的水更是少,他还有命活着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力气追上自己。
看着黄泽虚弱不堪的样子梁悠松了口气,又难免有些后怕。现在跑出来了她仗着体力好不会被追上,要是刚才没多动脑子推门就进去了,很容易被杀个措手不及被黄泽制住。
梁悠看他虚弱的样子不似作假稍稍松了口气,可也不敢完全放心,半侧着身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后面黄泽的动作。
黄泽那双阴狠的眼睛早就没了往日的狠厉之气,死死盯着梁悠时不会让人觉得心中生寒,反而看起来有些呆滞。梁悠估摸着就算今天她没误打误撞过去,黄泽也藏不了多久了,再待下去人都要没了,黄泽可不是那种不拼一把等死的人。
梁悠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和他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眼睛看着他不敢掉以轻心。黄泽则像是没有了意识一样,就呆呆的跟着梁悠,整个画面看起来相当的诡异。
正巧出来打水的张冲看到了此时的场景,本来还在纳闷梁悠怎么这个姿势走路,等定睛一看认出了她后面的黄泽后,倒吸了口凉气。也不顾不上多想多问闹清楚前因后果,几步跑过去将黄泽扑倒制住。
黄泽那天晚上暂时逃脱后跑进了村子藏在了一口枯井里躲过了搜查,又打了个时间差在石窟被检查上锁后躲进了石窟里。
小时候父亲去世后黄泽就被带到了A国接受了一系列严格的训练和考验,对他来说耐心的等待机会反击是再擅长不过的事情。
可这一次他在石窟里躲了一个星期了,却连一个机会都没找到。有几次他趁着夜色出了石窟想要逃走,结果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巡逻的人。如果是一个人黄泽还有信心埋伏反杀,只是巡逻的人都是四人一组的,黄泽不敢冒险,只能又原路回到石窟里。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黄泽也没像计划的那样等到对方松懈获得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
躲躲藏藏的日子里,黄泽只敢晚上去研究所里找吃的。还因为担心被发现只能翻一翻扔在外面的垃圾,或者捡几根晒在外面的菜干。
这年头大家过的都节省,研究所那么一大帮人都没多少厨余垃圾。黄泽找不到吃的也想过再去村子里,只是村子周围天天排好班的青年村民在巡逻,想像开始一样趁乱进去是不能了。
无奈,黄泽只能继续躲在石窟洞里,空旷的沙漠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让他看不到逃出的希望,饿得狠了只能去河边喝水。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他整个人不论是精神和身体都快到了极限,恍恍惚惚的,头脑不清楚就更想不出主意了。
现下他被张冲制住,一脸的狼狈,表情却迷茫的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
一群人地毯式搜索了一个星期都没找到的人,就这么被梁悠误打误撞的找见了。
这也是因为石窟这边研究所的人之前已经搜过一次当时并没有发现黄泽,后来其他人也就没再过来,毕竟里面的文物经不起一点磕碰不好随便进来的。
梁悠本来还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运气好。只是岳青松带人将黄泽带走时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梁悠心里一沉,想起来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己一个人出门的事情。
这可怎么办啊?梁悠摸了摸鼻子,盘算着回去就搬回研究所,忽悠师傅明天就出发去Y省找朱砂这件事的可行性。她先出去避一避,等回来的时候岳青松应该就消气了吧?!
梁悠计划的挺好,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连队收拾东西,就被听到消息的季所长和周师傅喊着一起去洞窟里,检查一下洞窟里的壁画和文物有没有被黄泽破坏。
梁悠被他们一提醒也顾不上想别的了,赶紧带着他们去之前黄泽藏身的洞窟里查看。
黄泽在里面躲了一个来星期,虽然没有故意损坏壁画,可也不是想小心翼翼一点不碰的那种。
梁悠他们看着地上散落的被黄泽蹭掉的墙皮壁画,心都要碎了。好好的壁画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了,就被他这么随便蹭一蹭,就都毁了。
“是我的错,应该多来检查两遍的,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季所长自责的拍着自己的头。要是他后来带人再多检查两次,就能早点发现黄泽,避免他对壁画造成的破坏。
“这也不是您的错,”梁悠安慰他道:“黄泽心思缜密,我刚才也是碰巧才发现的。”
周师傅叹了一声,按着季所长的肩膀也跟着劝他:“行了,看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