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鸿说:“嗯,本王要跟公主私下谈谈,你先下去吧。”
侍女领命退下。
锦夏忍不住多看了公主几眼。萧紫裳的眼睛非常特别,双瞳黑得好似无底深渊,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般。五官却是明媚得耀眼,不管是谁看到她,都会忍不住赞叹造物主的神奇,竟可以让一个人美到如此境界。
如果说白溪的美是人中之凤,萧紫裳则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子,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却生不出半点邪念。
“见过三皇子。”萧紫裳简单向谢天鸿打个招呼,既没有行礼,也不曾尊称他殿下。
在萧紫裳眼里,公主和皇子级别相当,即便她现在沦为阶下囚,也不愿折损一丝傲骨,这是身为亡国公主最后一丝尊严。
谢天鸿平静道:“问紫裳公主安。”
锦夏效仿谢天鸿,向萧紫裳说了同样的话。
萧紫裳从进门开始,就在盯着锦夏端详,反复看了很久,才风轻云淡地说:“小姑娘看着好生面熟,不知道令尊如何称呼?”
锦夏愣了下,正要回答,却被谢天鸿抢先一步,“她是孤儿,正在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前几日,她的养母交给她一块玉佩,说是收养她的时候,挂在她脖子上的。我找附近的玉器店看过,他们说,玉佩像是卫国皇室之物。早就听闻,紫裳公主对玉器颇有研究,故此,我们专程赶来,想请公主帮忙看一下。”
锦夏听到谢天鸿说的话,有些不理解。她是紫裳公主的女儿,经过秋娘确认,还有锦华夫妇的默认,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为什么不肯直接透露她的身份呢?
或许是想提防隔墙有耳吧。
萧紫裳道:“精通算不上,勉强略知一二,外面的人谬赞了。蒙三皇子不弃,我愿献丑一回。”
锦夏从怀里摸出那块带着体温的玉佩,小心放到萧紫裳的掌心。
萧紫裳握在手中,反复看了几次,极其确定地说:“从花纹和刀工上看,这块玉佩绝非卫国所出。卫国的玉石匠心思细腻,图样精美,就算再赶时间,也绝不会切出如此有棱角的侧面。依我看,玉佩应是北方之物,三皇子应该找个百年玉器老店的师傅好好看看。”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呼吸均匀,看上去,像是完全不认识这块玉佩。
秋娘是个爱财的人,不可能自己搭上一块玉佩,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秋娘抱到相府的女婴,不是紫裳公主的女儿。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锦夏的父母是谁,但可以肯定,绝不会是谢天鸿的亲妹妹。
锦夏突然很想哭,一直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终于可以放心跟谢天鸿在一起了。
谢天鸿的语气也轻松许多,“既然这样,就不多打扰了,我们告辞,公主早些安歇。”
他从萧紫裳手中接过玉佩,拱了拱手,带锦夏离开了大殿。
谢天鸿的步伐比来时快了些,脸上多了一丝生涩的微笑,“等回去,我就让白溪搬走,以后,王府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人能影响我们。”
锦夏有一瞬间的恍惚,天啊,她看到了什么,谢天鸿那个冰块脸竟然在笑啊!
她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做梦,一定是……
谢天鸿继续说:“明天天一亮,我就向所有人宣布,我的王妃是你。你觉得怎么样?嗯?你怎么不说话?”
锦夏心中欢喜,笑道:“我……三哥,我今天才发现,你竟然会笑。”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笑?过去不笑,是因为没有值得我开怀之事。”
他今天不但笑了,话还特别多,看来,他的确是很高兴。
锦夏快步走到谢天鸿前面,扬起灿烂的笑脸,“三哥,我饿了,我要吃面!”
“回家我给你煮。”
“想喝肉粥!”
“回家我给你炖。”
“想堆雪人!”
“我看你是太闲了,得给你找点事做。”
“什么事?”
说话间,两人来到公主府外的马车旁。谢天鸿把锦夏拉到车厢里,命车夫赶车,马上回景王府。
车厢门关好后,锦夏追问,“三哥,你想给我找什么事做?”
谢天鸿忽然揽住锦夏,手臂上一用力,两人抱在一起,滚到车厢的地面上。
锦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谢天鸿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他的气息充斥了锦夏的世界,每呼吸一次,就离他更近一步。
锦夏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只有谢天鸿的容貌无比清晰。她从不知道,吻可以这般霸道,如同战场上的他,一样豪气干云,一样具有侵略性。让她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声,一个盘扣掉在地上,锦夏感觉身前一凉,冷风从绽开的衣缝里灌了进来。
谢天鸿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给我生一个世子,这件事够你忙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