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逸轩来说,她是皎皎天上月,而自己不过是埃埃尘里泥,两人之间差别?悬殊,他万不敢肖想?。他认为多看她一眼便是亵渎了佳人,可偏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她可能永远不会知晓,在偏僻的角落,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将她放在了心上,但是他的心意,绝对不敢刨白半分。
苏念卿回府的这段时日是楚逸轩十二年中少有的开心无忧的时光,每日只需要看到她,自己便已然?很满足了,但是好景不长,那日太子入府做客,楚逸轩一不留神便撞到了那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
一个有心发?作,一个在劫难逃。太子命人掌嘴,他只能生?受了,只那推搡之间,从?他衣襟中不经意滑落的红发?带,实在显眼的紧。
“这是我捡的,”楚逸轩神情?紧张,慌忙开口解释。
这府里谁最钟爱红色想?也知道,太子道:“捡的?该不会是偷的吧?又或许是某人贼胆包天,什么都敢肖想?吧?”
楚逸轩被他戳中了心事,再不敢多言。太子不慎在意的将那发?带随意丢在地上,顺势踩了几脚:“知道她是谁吗?一个小小的家奴居然?也敢藏这种心思?,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孤索性就替表妹解决了这麻烦,”太子吩咐人道:“给孤砍了他的手脚,活活打死?,千万不能太痛快了,孤要他好好长记性。”
“太子说的是,”那府中的老管家站出来劝道:“这事老奴来处理就是,不要脏了贵人们的眼睛。”
太子对他的说法很满意,楚逸轩是不是痴心妄想?他才不在意,重?要的是他冲撞了自己,这口恶气必须得出,既然?这老管家这么识趣,他也不必平白无故脏了自己的手。楚逸轩则趁他们说话的工夫,慌忙捡起那红发?带仔细的吹干净上面沾的泥土,继而重?新收进衣襟里。
“你这孩子,我不管你是不是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咱们府里是不能留你了,”老管家瞧着太子走?远,从?腰包里取出几粒碎银放在他掌心:“你这年纪跟我孙儿?一般大,活活打死?我是下不了手,拿了银子赶紧走?吧。”
楚逸轩朝他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往那梨花树下最后望了一眼,今日,她并不在。
人生?的际遇总是说不明白的,他楚逸轩用了十二年爬到那位极人臣的位置上,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个朝臣表面上敬他怕他,背地里损他骂他,他通通不在意,他需要站在足够的高度,掌控绝对的权力,为了那值得保护的人,被那些史官口诛笔伐又能如何?
十二年,一切都足以?天翻地覆,昔日万不敢肖想?的玉人今日在权力的倾轧之下那般轻易的就沦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一道明黄圣旨,一桩荒唐婚事,昔日高不可攀的郡主殿下,今日触手可及的新婚妻子,楚逸轩庆幸这个人是自己,也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了极端的厌恶。
她本该一直是天间明月,不该轻易沾染凡尘的,自己这种从?尸山血海中爬上来的人,一个手上沾满了血腥恶臭的人,朝廷鹰犬,万人讨伐,她和自己扯上联系,这满身的清誉算是全没了。可亲手造就这一切的人,居然?是一直宠她疼她的皇帝舅舅?
父母娇宠,兄嫂慈爱,她本该干干净净的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可是为什么皇帝就是不肯放过她呢?五年前与离林那一战,镇北王府几乎阖府俱灭,可就算到了这个份上,皇帝心中的那份猜疑还在作祟,她一个无依的孤女,皇帝却还在想?方设法的分她手中的权!
楚逸轩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推开那新房的门?,一身孝服的新嫁娘和新房中的布置格格不入,纯洁的白和炽热的红形成了激烈的反差,她眸中写满了戒备和疏离,大有一种在新婚当日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
是啊,若非皇帝赐婚,她苏念卿是自己八辈子也高攀不起的,自己忝居正二品都指挥使,可说白了,也就是个万人唾骂的朝廷鹰犬,苏家家风清正,她心里,必然?委屈的紧吧。
“你干干净净的,”在苏念卿惊愕的目光中,楚逸轩承诺一般向她担保:“剩下的事交给我,我还你一个公道。”
他推门?而出,留下那新嫁娘不知所措的留在原地,只那外间的风雪,愈发?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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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篇再写他俩就直接从十二年后起步了,小楚同学确实是帝王爪牙,但是媳妇大于天,更何况还是自己悉心藏了十二年的初恋,等着他反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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