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忘了一样。
忽然门口有个人,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夏春和吕凌越在视线的盲区,不熟悉这个地方格局的人,一般看不到他们的站的地方。
她见来人,像被得救了一般,从里面出来,“有人,是来看病的吗?”
那人一见是个姑娘,刚迈进一只脚的身子停住了。像医馆四处看了看,又问道:“你,是大夫?”
夏春点点头,在这里,他也不是第一个问了。
那人穿着还挺干脆利索,不像吕凌越那般世家公子的打扮,像是个行走江湖之人。手边握着一柄剑,遗世独立的样子。
“我是大夫。”
那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就你一个女大夫?”
“是啊,哪里不舒服?女大夫也能治得了病。”
夏春显然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那人到底也没好意思再退出去,走进来指了指自己腰间,道:“我腰部受了些伤。”经他这么一说,夏春才注意到他腰间的衣服有些破损。又看他行头,猜测可能是江湖人士斗殴所致?
“见血了么?”夏春走到门右侧遮着帘子的地方,一把将布帘子拉开,才又说道:“你来坐到这个床上,让我看看伤口。”
“见了。”
但那人看着帘子后的床,并未移步。
夏春看向他的方向,只见那人,望向正从药柜旁走出来的吕凌越,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不是有男大夫么,让他来给我看吧。”
说着,这才往夏春指着的床边来。
“……”
夏春笑了笑,看着他道:“他跟你一样,也是病人。”
刚解开扣子的那人,听她说完,“啊”了一声,又看着吕凌越。
仿佛是得到了同类对比效果,才没了刚刚的矜持,继续开始解扣子。
已是春末夏初交替之际,这人解开外衫,便露出一身腱子肉。
面皮虽不似吕凌越那般精致,但胜在看着非常阳刚,皮肤有些健康的光泽,大概是天天练武的缘由。
夏春对这没有多大感觉,只是由衷感慨,身材不错。
伤口在左腰的位置,像是被剑划开的一道口子,齐齐整整,还渗着血。
夏春大概看了看,“可是剑伤所致?”
那人点点头,“和人比武,不小心被划伤,帮我止了血就好。”
夏春心道,倒是乐观的紧。
笑了笑,一抬头,吕凌越正直勾勾盯着他们。兴许是第一次见她给别的外男看病,眉头淡淡勾起一丝细痕,不过,到底也没有过来阻拦她工作。
夏春把帘子拉起来挡住他的视线,从里面出来,经过他,到药柜里取了些草药。
再出来的时候,那帘子被拉开了。
夏春看了他一眼,像那个病人的床边去。
那人倒是和吕凌越聊起来了,“你是什么得了病?”
“……”
夏春将那些已经磨好的药铺开,说道:“失眠而已。”
那人“哦”了一声,她才又问道:“你忍着点,我要给你敷止血药了。”
那人咬咬牙道:“来吧,头便偏向吕凌越的方向。”
就在夏春要按他伤口上的时候,那人硬生生喊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把夏春惊地后退几步。
这也……太不经疼了吧。
那人咬着自己胳膊,半晌,回过头问夏春:“可是好了?”
夏春愣愣地点点头,说道:“替你绑起来今日便可以了,接下来每日换一次,连续七天,便可完全好了。”
那人的表情,多少因为刚刚的叫声有些尴尬,喃喃道:“刚刚让大夫见笑了,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特别怕疼。”
吕凌越在一旁忍着笑,夏春别了他一眼,淡淡道,“看出来了。”
从柜子里拿出纱布,环腰给他将伤口绑了起来。
擦掉手上的药渣,说道:“包好了,你记着这几日伤口不能见水,也不能有剧烈运动,不能吃辣。”
“哦。”
反应了片刻,“剧烈运动指啥?”
“……”
夏春回到记账台,打算给他开药,一听他这么问,多少有些凌乱。
“就是,能让你出特别多汗,容易崩裂伤口的活动。比如跟人斗殴什么的……”
看着挺精明一个人,怎么是个铁憨憨。
她摇了摇头,继续给他写药单,“你的名字?”夏春抬起头问道。
那人已经穿好衣服捂着伤口走过来,对上她的眼睛。
“楚尘,楚国的楚,尘土的尘。我叫楚尘。”
夏春在留存的药单上,记上他的名字。
另外一张递给他说道:“日后就按这个配药,不管在哪里都可以。”
楚尘付了诊金,夏春依照习惯对他说道:“希望你早日康复。”
他刚转过身,又转回来问道:“大夫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