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闻言,回身退到一旁。
罗简听见这陆二小姐为自己解围,不由心生倾慕之意。
只见陆经竹拿着团扇掩面而来,见了罗简,也丝毫没有嫌弃作派,反倒平易近人。
“你就是,今日为我大姐姐诊治的回春堂大夫?”陆经竹语带笑意,问道。
罗简忙拱手回答:“是,今日大小姐遣人来回春堂请了在下,如今正是要回去了。”
陆经竹闻言,心中便生起一个主意。
今早她便听说,陆观澜让身边丫鬟去请大夫,后她去阿娘院儿里时,正巧碰见三姨娘。
这三姨娘便同她和母亲说,大小姐这是身子不舒服。
虽不知怎么个不舒服法儿,可她同阿娘想得一样,都觉得不太对劲。
这才将从霓轩阁回来,竟就赶上这走迷了路的大夫。
要说,还真是老天助她。
“大姐姐近来辛劳,却是不知,大姐姐究竟怎的病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去问她也不讲。想来,是怕我担心,”陆经竹将手里的团扇放了放,露出半张脸来,一副哀愁之色。
罗简见这二小姐如此心善,还能为着姐姐忧心,不免更生好感。
还没等陆经竹再问,这罗简便和盘托出:“二小姐不必忧心,大小姐原也没有什么大碍,今日找在下来,不过也是为着脸上的红疹。”
陆经竹闻言,眉头一皱。
红疹?难不成眼前这大夫能有什么法子,好治愈了陆观澜那脸上的红疹?
想着,陆经竹装作忧虑,问道:“既是如此,那罗大夫可有法子治好我姐姐?”
罗简自然不能说自己也没把握,况且还是在这心仪的二小姐面前,便只得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二小姐放心,罗某的医术,自然也不是那江湖郎中般的半吊子,二小姐且等着看,罗某定会让大小姐痊愈。”
陆经竹心下骇然,连带着脸色也不大好了。
随即转身,也不看那罗简,冲一旁的萍儿轻声道:“走,待我换身儿衣裳,去霓轩阁。”
罗简不明就里,只当是这二小姐听见这个好消息,要赶着去通报家人,还喜滋滋站着不动,等夸奖。
谁知,转眼就见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来哄自己走。
接着,院儿门砰地一声便被合上。
不远处的树丛旁,阿梨正默默盯着这一切。
看罢,便转身走了。
陆经竹换了衣裳,忙赶去了霓轩阁。
宋月梅刚想在榻椅上歇会儿,就见女儿又回来,不免有些奇怪:“今日的功课可做了?怎的又回来了?”
陆经竹面露急色,疾步到了宋月梅跟前就要开口。
宋月梅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便屏退左右,又让云丽在屋外守着,这才懒倦地摆手示意陆经竹讲。
陆经竹道:“阿娘,您可曾知晓,今日陆观澜请这回春堂的大夫来,根本不是对咱们宣说的病了,而是要为她治她那张毁了容的脸!”
宋月梅也是没想到,闻言瞌睡顿时醒了大半,直起身问:“当真?”
陆经竹不住点头,蹲下身子伏在宋月梅膝盖上,“千真万确,女儿可是亲耳听到的!”
“亲耳?”宋月梅不解。
陆经竹便将方才发生之事同宋月梅娓娓道来。
还将那大夫如何对她说的,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宋月梅。
宋月梅听罢,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竟不知道,这陆观澜何时还能遇上这样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其实从前陆观澜面上的疹子本也算不得什么,可就因为一拖再拖,才让陆观澜的脸没能及时得到诊治,这才毁了容。
如今那脸上的红疹,也算不得红疹,只能说是留下的疤痕。
若这大夫真有什么活血生肌的秘药,也保不齐真能将她治好。
陆观澜要真治好了那张脸,就凭借她如今的嫡女身份,恐怕老爷也会再赌上她这步棋。
若老爷真赌上她这步棋,那经竹,也就算不得如今陆家唯一也是最好人选。
万一老爷动了念头,不想再浪费精力培养经竹。
以后那王沁儿再一嫁进来,再在老爷面前为陆观澜说几句好话,那她的经竹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此,宋月梅竟也有些慌乱。
可想到女儿还在身边,便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道:“如今那陆观澜脸上的痕迹不是还没好吗,咱们不用太过着急。”
陆经竹经上次吃亏一事,在心中早已对陆观澜有了忌惮,便道:“可是阿娘,咱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