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梅闻言,沉下心思,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想着,宋月梅又道:“经竹,你方才说,那大夫走错路到了你院儿门口,可他既知这是内院,怎的还不快些离开,胆敢同你说话?”
陆经竹闻言,微微一笑,“阿娘这是不晓得,女儿从来都是讨人喜欢的。”
宋月梅点点头。
也难怪,该是那大夫被经竹这样貌迷住了。
想到此,宋月梅心下顿时欣喜不已。
忙道:“那大夫还没等你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轻易将陆观澜私下交待的事同你说了,既然如此,待陆观澜下回请这大夫来时,你再去见见这大夫。”
陆经竹一听这话有些不悦了,“阿娘这意思,岂不是让女儿去阿谀那贱民?女儿不干!”
宋月梅苦口婆心劝道:“傻孩子,阿娘怎么会让你去阿谀别人,只不过,是去套话。再说了,你也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勾勾手指头,那大夫还不什么都同你讲了?”
陆经竹还是有些不服气一般,“咱们用这大夫做什么,若真想知道什么,咱们何不自己去请个大夫,到时候送到陆观澜身边,就说是为他找的名医,这不比去问陆观澜自己请的大夫好吗?”
宋月梅摇摇头,无奈道:“你呀,心比天高,可不知这世上,往往只有身边人才最容易得到信任。陆观澜为何要自己去寻大夫,为的不就是自己放心?既然如此,咱们就从她放心之人下手。既是自己放心的,那便能对其说出实话。只要咱们能问出点什么,那也必然是真的。”
陆经竹明白了宋月梅的意思,可到底觉着自己贵为陆家二小姐,要自己主动接近一个大夫,实在有些不堪。
宋月梅晓得自家女儿心中如何想的,便安慰道:“若能让这大夫为咱们所用,那将来,指不定能让这大夫帮咱们不少忙。”
要知道,这大门大户里头,多少人用过一次的大夫,就再也不会用了。
若能有个心腹,那是何等的方便。
陆经竹见阿娘执意如此,只得照做。
哪怕心中虽有不悦,却也害怕陆观澜真治好了脸,到时,不知父亲还会如何选择。
阿梨回院后,将所见所闻同陆观澜一一禀报。
陆观澜听罢,笑了笑,“明日,你再去回春堂请那罗大夫过来。”
“明日?”阿梨疑惑,“可小姐不是说,等改日吗?”
陆观澜道:“这本就只是一步棋,既然那边都已经上钩,估摸着,也是着急的,落子不分早晚,既然那边都做好了准备,咱们也该早些成全才是。”
阿梨点点头,“那奴婢明日一早便去。”
陆观澜似乎想起什么,道:“去之前,拿了我的印子去票号兑些银子,偷偷塞给除了罗简外的回春堂所有人。”
阿梨颔首,“是,小姐。”
陆观澜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是伸出手指,在那茶水中的浮沫上轻轻一点。
望着茶中浮沫散去,陆观澜眸中闪过一道利光。
从前宋月梅沉得住气,又知进退,无论是在府中,还是在陆秉言眼里,都担了个贤良淑德的美名。
那时候,母亲说什么做什么,在宋月梅面前,都显得理亏。
可如今不一样了,饶是上回陆秉言只是将她禁足,可也说明了,陆秉言心中已然对宋月梅没了全然的信任。
如今留着宋月梅,也不过是因着陆经竹,妄想利用这个貌美的女儿,攀附上权贵,好让陆家跟着鸡犬升天。
从前要想扳倒宋月梅,不容易是因为那时宋月梅有手段有地位,在陆秉言面前说得上话。
如今再想扳倒宋月梅,那便是只要能寻得一个致命的错处,便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宋月梅如今着急,加上失了先机,自然容易引得上钩。
只要能上钩,便能由着她的路子走。
只要能走上她安排好的路,那宋月梅便会按照她的设想好好犯一次大错。
既然宋月梅这样着急上路,她便好好送她一程,也算全了她们母女想要一步登天的美梦。
晚膳十分,陆秉言难得地让一家人在一起用膳。
却不见陆观澜来。
便问一旁的赵管家:“你去问问大小姐,何时才到?”
赵管家却有些为难,正想开口。
却听宋月梅道:“大小姐身子不适,还是让大小姐多休息吧。”
陆秉言闻言眉头一锁,“什么身子不适?她怎的了?”
周素素本在一旁兀自喝粥,被宋月梅瞥了一眼,忙接话道:“老爷还不知道呢,大小姐今儿请了大夫了都。”
陆秉言点点头,“大夫怎么说?”
周素素道:“这……如今府中除了老爷,谁还敢过问大小姐的事呀,听丫头说,带进来的时候,鬼祟得很,要不是大小姐身边丫头阿梨跟着,还以为是个贼呢!”
鬼祟?陆秉言闻言,手中的碗筷登时放了下来。
陆观澜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