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在前殿议事,一时之间还未过来,而皇后和贤妃却已相继到了。
陆观澜听见殿外传来内官的传报声,便拉着陈若萱起身。
殿门一开,就见皇后缓缓进来。
见着陆观澜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皇后心头不禁也松了口气。
陆观澜颔首行礼,见皇后和贤妃正一前一后地进了殿,却不知成墨也来了,不免有些意外。
成墨刚踏进殿门,一见陆观澜,一路紧锁的眉头终于是舒展了几分。
便也在一旁坐下。
“太医可请了?”皇后看着殿中的宫女,开口问道。
这时,喜莲从内殿里出来,见着皇后已经到了,便上前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云嫔娘娘这会儿子刚醒了,却还心有余悸,怕是要等太医来看过了才能出来见您。”
皇后晓得云嫔这恃宠而骄的性子,寻常这作派也是常事,便不爱计较,只是摆手道:“云嫔没事便好,你且回去服侍。”
喜莲笑着颔首,正要转头又回去,却无意瞥见陆观澜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陆观澜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邪乎,倒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听喜莲说云嫔无碍,殿中众人好似都放下心来一般。
这时,皇后忽然看向陆观澜,笑了笑,道:“照理说,这会儿子你该在席面上才是,怎的来此了?”
陆观澜知道皇后会问,便如实道:“民女刚到宫门时,便遇上云嫔娘娘身边的内官,那公公说,云嫔娘娘想见民女。”
皇后点点头。
方才得知陆观澜也搅合进来时,她本还有些奇怪。
陆观澜这样的性子,若非碰上自己的事,便是绝难管上半分,又岂会是那主动接近云嫔的人。
贤妃瞥见自家儿子目光紧随着陆观澜,不由轻咳一声,看向皇后道:“云嫔若是身子没什么大碍,姐姐还是先去席宴上主持,这儿有臣妾瞧着呢。”
皇后叹了口气,笑了笑,“无碍,待会儿皇上也要过来的,若是问起缘由,我这好歹也该查出个眉目才是。”
贤妃点点头,又看了眼成墨。
成墨本还一心只望着陆观澜,听见母妃同皇后开口,这才回过神来。
不多时,太医便赶了来,来的还是太医院的陈院判。
陈院判一到殿中,便急匆匆朝着皇后贤妃行了礼,转头被嬷嬷带着进了内殿。
陆观澜看了眼皇后,见着皇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由心下一叹。
这位陈院判她是认得的,在太医院中,出了院使,便只有这位陈院判医术最为高明。
前世,这位陈院判还给陆经竹瞧过,却只因没瞧出陆经竹那子虚乌有的病症,便被成野诛了三族。
成野因为这个事,被百官劝谏,被文臣指摘,更被百姓扣上了昏君的帽子。
那时她还劝着成野,让成野有所收敛。
谁知,翌日,她便搬出了承玉宫。
思及此,她忍不住笑了笑。只道是,前世不过梦一场,可笑罢了。
成墨这时候瞥见陆观澜眼中自嘲般的笑,不由一愣。
她在笑什么?是笑他如今的退缩?
正想着,便见陈院判已从内殿出来。
上前同皇后行礼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云嫔娘娘身子已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好生歇息便是。微臣这就下去给云嫔娘娘开几帖安神的药,云嫔娘娘夜里便不会着了梦魇。”
皇后点头,“有陈院判的诊治,本宫自然是放心的。”
陈院判闻言颔首,随即便躬身退下了。
贤妃见着皇后一脸的无奈,心中有些不忍,便又开口道:“既然陈院判都说无碍,臣妾瞧着,那前头的席面还得由姐姐主持才是,姐姐放心去吧,臣妾定会替姐姐好生查查。”
皇后前头做了席宴,这会儿却因一个嫔妃的宫中事耽搁。
饶是皇后六宫之主该过问,可说起来,云嫔这事不过也只是自己宫内出了事,只要云嫔无碍,自行查问了上报皇后便是。
却惹得如今皇后亲自前来,这为的,不过也是皇上那头的责问罢了。
只是,此等事若是传出去,怕是都要笑话堂堂皇后还不如一个嫔位。
皇后晓得贤妃是在替她想,可如今既已来了,若她没有查问一番便回去,待皇上来了问起,云嫔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话。
那到时,不好回话的便还只是她。
便道:“前头的席面有丽妃瞧着,本宫既来了,问问也无妨。”
贤妃见此,便不再多言。
这时,却忽听得一声笑。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云嫔正被喜莲搀扶着从内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