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澜知道,云嫔让她来做所谓证人,不过是想着,若是她愿意作证,证明那蒲桃自梁嬷嬷送来后,便无人动过,那便是坐实了皇后的罪行。
皇后被无故陷害,又哪里能有什么认证物证好来证明自己清白。
可云嫔那边儿,既有蒲桃里的毒,还有她和陈若萱亲眼所见。
就算是她否认了,后头自然也还有所谓的人证等着她。
她今日帮着云嫔害了皇后也罢,不害皇后也罢,总归进退两难。
况且,不止是这个。
云嫔先前将她和陈若萱置于殿中半晌没有问津,便也是为的这一事。
她无论是撒谎帮着皇后,还是坐实皇后的罪证,此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云嫔无论借此咬死了谁,对她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不多时,梁嬷嬷便被叫了来。
梁嬷嬷一到殿中,见着皇后也在,不禁有些疑惑。
带她来的宫女一路上也未曾开半句口,她便实在猜不准,这云嫔忽然喊她来云熹宫做什么。
如今见着皇后,又见贤妃和三皇子也在,不免奇疑。
云嫔见着梁嬷嬷来了,便冲皇后颔首道:“要不,皇后娘娘亲自问问?”
皇后没有理会云嫔,只是看向梁嬷嬷,“梁嬷嬷你说,本宫可有叫你送有毒的蒲桃来?”
梁嬷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忙俯首叩道:“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怎会送什么有毒的蒲桃给云嫔娘娘!奴婢冤枉!
云嫔冷哼一声,“谁知道呢?若不是皇后娘娘授意,那便是你这老奴婢自己做的了?”
梁嬷嬷心中大骇,额头都在地上磕出血来,“云嫔娘娘切莫冤枉了奴婢!奴婢怎敢啊!”
陆观澜望着地上的梁嬷嬷,不由叹了口气。
如此重罪,平白落在梁嬷嬷身上,也难怪叫人惊慌。
一旁的陈若萱已经看得傻了,扯住陆观澜的手又紧了紧。
她虽也在大宅府邸之中长大,底下丫头嬷嬷们也常有勾心斗角的事,可到底都是小事,哪里有这般害人性命的勾当。
陆观澜晓得陈若萱从未见过这般的场面,定然是害怕的,便扭头道:“你只要记住,此事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便是。”
陈若萱怯然地点点头。
此时,云嫔注意到陆观澜同陈若萱窃窃私语,不由一笑,道:“冤枉?陆大小姐可是见着梁嬷嬷将蒲桃送来的呀,梁嬷嬷如此说,难不成,是说本宫故意栽赃?”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就又落在了陆观澜身上。
梁嬷嬷顿时也朝陆观澜看去,那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陆观澜眉头一皱。
看来,梁嬷嬷这是以为,她如今已是云嫔的人了?
想到此,陆观澜心中一震。
她这才想明白,云嫔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随即,看向梁嬷嬷,轻轻摇头。
可梁嬷嬷只一心想着维护皇后,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一层,只以为陆观澜今日便是帮着云嫔构陷皇后。
更是以为,先前这丫头接近李将军接近皇后,便是早有预谋,早早便打算让皇后娘娘信任了她,好趁机在背后捅皇后娘娘刀子。
想到此,梁嬷嬷决心豁出去了一般,猛然回头朝皇后扣头道:“皇后娘娘,奴婢将蒲桃送来时,的确是有陆大小姐在殿中。不过,奴婢送来蒲桃走后,瞧见陆大小姐还在殿中,奴婢记记着,那时殿中只有陆大小姐一人。”
皇后一愣,确是没想到,梁嬷嬷竟忽然如此说。
陈若萱闻言也是一惊,明明那时殿中她也在的。
想着,陈若萱就要起身相告。
却被陆观澜猛地拽住,摇头示意陈若萱不要开口。
陈若萱被陆观澜拽住,眉头紧锁,更是一脸的担忧。
陆观澜却只是轻声道,“切莫开口多说一句,”随即将目光移向云嫔。
云嫔此刻也正巧看向陆观澜,二人目光相对,却是云嫔先转开。
此时的云嫔本只用看好戏便可,可不知为何,她却觉着,这陆观澜越看越邪乎,好似将她所为全都猜到了一般,丝毫不觉讶异。